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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男子一離開,董老馬上拿起放置一旁的資料,臉上也露出貪婪的表情。

  「這下韓氏企業就是我的囊中物了,哈哈哈……」

  黑衣男子腳步沉穩地踏出董氏企業,隨手取出行動電話,按下號碼。

  「喂,是我。」停頓一會兒,他側頭聽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話,接著又道:「對,老傢伙上當了。好,我馬上趕回去。」

  切下手機開關,宇文宙露出一抹笑容。

  他回頭看了董氏企業的辦公大樓一眼,拉開嘴角的彎度,便回過頭向前走去。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而這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離自由愈來愈近了。

  「呵呵!」想到此,宇文宙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已經看到自由女神在向他招手了。

  一覺醒來,尚未熟悉的世界就又變了樣。冷靜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呆愣在那。

  收拾行李?她的行李壓根還未拆封,哪裡需要收拾了?

  原來,方才她醒來後,韓煒只丟下一句話,交代她收拾行李搬回台南老家,便又匆匆出門。

  至於台南老家?明明是他的老家,還交代得一副像是她很熟的模樣,她根本不知道他還有個台南老家。幸好他好心地將司機留下來,否則她只能望著一堆行李,猜想著她應該很熟的台南老家位於何處了。

  就這樣,她床是睡熱了、浴室是用過了、廚房的冰箱也打開來找過食物了,可是還來不及熟悉韓煒陌生的公寓,還來不及熟悉韓煒陌生的這個人,就又被趕鴨子上架地架離那只待不到二十四小時的陌生公寓、離開那好不容易才說上一句話卻開口要她離開的新婚丈夫。

  突然要離開臺北,打散了她所有的計劃。

  原只是暫時請假的餐廳工作,只有打電話去道歉,並且辭職了;未放榜的大學聯考,只有請同學幫忙留意;還有原計劃趁暑假多兼幾份的差,也只好打消念頭。

  她的生活,隨著突然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丈夫而為之遽變。因為對韓煒的不瞭解,她對未來一年做了最壞的打算。存錢計劃擱置、念書計劃擱置,除了她提早離開如監牢般的董家外,她的人生計劃全往後延了一年。現在又面臨要離開熟悉的生活圈,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畢竟臺北是她從小所熟悉的環境,要重新適應環境的感覺,光用想的就讓人害怕,更不用說真的要去做了。終究是付出了感情,在這塊自己生長了多年的土地上。

  繁華的臺北、熱鬧的臺北、人與人關係疏離卻又感覺親近的臺北;方便的臺北、資訊流通的臺北、可看到不同人種的臺北;城市的臺北、鄉村的臺北、百貨公司超多的臺北……以為沒有任何歸屬地的自己,難道不能將臺北當成自己的故鄉嗎?

  韓煒是如此輕鬆地說著,屬於他的台南老家。

  他的老家在台南、故鄉在台南,那她的故鄉又在何方呢?什麼時候,她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老家?用相同的驕傲語氣,說出團於自己的歸屬之所呢?

  想到這些,冷靜只覺一陣茫然。

  離開熟悉的臺北,她將再度成為一無所有的小孤女。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了……

  韓煒的老家,出乎意料的竟是老式的大宅院。

  古老的屋簷、古老的窗櫺、古老的雕花大門、古老的馬背脊樑。

  紅磚黑瓦,將這棟被樹當包圍的老宅,妝點得分外醒眼。

  屋側種植著大小不同的各式樹種,大葉的、小葉的、圓葉的、尖葉的……而她喊得出名字的,也只有一棵吊有秋千的榕樹。

  枝幹伸延的老榕樹,讓人有種懷思的情懷,下垂的樹鬢,往大地竄伸,牢牢地將大樹厚實的枝幹撐起,絲毫不見傾倒之姿。

  屋後,一征竹林,圍起層層壁壘,將老屋擁在懷中,只留一小條通道,讓人走進農人裁植的蓮花田畔。

  這樣的屋,應是受到古跡保護的成員,該是大樹阻斷有心人的窺視;也或許是韓氏的財富,讓人毋需對其所有的古屋,做出保護的動作。

  屋外的古樸,屋內卻讓人有誤入時門之感。若說屋外是前人所遺留下的寶藏,那屋內則是後代子孫的智慧結晶了。

  採光玻璃天花板,將古老的屋脊護在其中,巧妙地在不破壞原有建鞏設計狀態下,讓現代科技與古跡融合在一起;亮晃晃的燈光,照亮原該是灰暗不明的老式建恐。老式屋宇的狹窄,全在這失了蹤影。偌大的廳堂、舒服的牛皮沙發、原木的地板,加上溫馨柔和的擺設,屋內少了古色古香,多了現代感與家庭溫馨。

  連接廳堂兩側的走道,一邊通往飯廳、廚房及管家和傭人的房間,另一邊則通往書房、主人房及多間房間。為了驅離老建築的陰暗感,走道上皆裝上亮度十足的壁燈,還擺上數盆盆栽,讓人有種走在飯店內的走道上的錯覺。

  屋子的主人,顯然十分喜愛植物,才會寧願忍受夏日蚊蟲的騷擾。幸好現代科技的進步,體貼地發明了驅蚊設備,才讓人就算在夜晚坐在屋外,也毋需害怕蚊蟲叮咬。

  冷靜坐在屋側的搖椅上,抬頭看著在都市里難得一見的滿天星斗,表情有些木然。

  韓煒的台南老家令人出乎意料,而老家中的人,更是讓她掩不住驚訝。

  她沒聽說韓煒有一個五歲大的孩子,一個名喚小想的小男孩。看到小想站在老管家商伯身邊,好奇地看著她,她竟有種侵犯到他的地盤的感覺。

  小想的表情,帶著超乎一般孩子的成熟。他的表情有著好奇、有著探索,甚至有著瞭解——那一刻,她有種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呢?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了。冷靜搖了搖頭,揮去腦中的想法。

  知道韓煒有個孩子,她除了略微驚訝外,也沒有多餘的想法,但心頭的確湧上一絲對韓煒的不悅。她不瞭解為什麼會有人生了孩子,卻不把孩子帶在身邊,這令她對韓煒感到忿怒,也對小想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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