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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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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只要提供一個有知名度的場所,一定會辦得有聲有色?水雲閣在這關外六省豔名遠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你沒有本事就承認,不用拿場地當藉口。」相柳邪笑的睨著她,等著她認輸。從頭到尾,他就無意跟她玩什麼君子遊戲,那些布賣不賣得出去,損失多少錢,他根本不在意,有趣的只是逗弄她罷了。 「你……」倪學寶深呼吸,努力咽下這口氣,「水雲閣是吧!好,就水雲閣。日子由我挑,就決定燈節那天。」 燈節是關外的盛事,為期十二天,當初是小販為了凝聚買氣,特地弄出來的噱頭,久而久之成為習俗,甚至還衍生成宗教盛事,每天都會挑一個貌美女子巧扮觀音,站在燈檯上,供人欣賞。 當然,這位貌美女子通常是每年燈節主辦人的女眷,除了可以讓養在深閨的千金多個露臉的機會,還可以藉此找一門好親家。 倪學寶知道,今年的主辦權落入相府。 水雲閣是嗎?想讓她自動認輸嗎?作夢!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轟轟烈烈的。 「燈節?可以。」 燈節當天,水雲閣熱鬧非凡,這跟外來客同時湧入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他不在意,水雲閣不差那一天的生意銀兩進帳,他期待她能演出什麼好戲。 這麼爽快們倪學寶回以燦爛的笑容,「那我就先謝謝大爺了。」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的肌膚是用什麼染成這種顏色?」那晚,夜色如墨,但她的肌膚泛著珍珠光澤,皎潔如雪,怎麼到了白天卻變成茶褐色? 他伸出手指,輕輕揩了下她的臉頰,再瞧指腹,潔淨無垢,所以她不是塗炭灰,那麼是什麼? 「你做什麼?」 他吃她豆腐,她要尖叫嗎?但他都瞧遍她全身,現在摸摸臉就驚喊,未免太矯情。 「你管我塗什麼!」 「很特殊的草藥?」 「差不多。」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偉大發明,仿曬劑,當然有經過改良,只要利用油就可以卸除仿曬劑,功能類似粉底,只是比粉底強,不易脫落。 「你很神秘!明明識字,有些字卻看不懂;明明是南方人,卻又通大秦語……你到底是哪裡來的?什麼樣的家庭會生養出你這樣的女孩?」相柳充滿興味的打量倪學寶。 她被看得不自在,回避他的目光,「我有什麼好神秘的?就孤零零的可憐人,這種身份,在城裡沒有千人,也有百人吧!」 「破綻百出的謊言!如果孤零零,怎麼可能一雙手細嫩如嬰孩?如果隻身,怎麼可能一張嘴挑得難伺候?」相柳不是傻子,他的白銀帝國也不是燒殺搶奪來的,觀察入微是基本功夫,他早就注意到這丫頭平時的吃食習慣,精緻還未必入她的眼,但如果是功夫菜,就不同了。 富過一代只懂外在皮毛,附庸攀雅,富過三代才懂吃食,嘴巴精明的人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培養出來。 「不過你不說也無所謂,我自己會找出答案。」在挖掘的過程中,他相信自己會獲得不少樂趣。 自己找出答案?那八成要過千年吧! 倪學寶笑得更加愉悅,雙眼微眯,雙頰泛著紅暈。 好美!洛神不過如此吧! 相柳從不沉溺女色,但是這一刻心旌的晃動不是他能控制的,這種感覺……好奇妙! 今天就是燈節,再過半個時辰,觀音就要站在燈檯上出遊。倪學寶已經全部打點好,這幾日的辛勤成果就看今天。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瓷瓶,倒出芥子油,往臉上塗抹,油花化開,帶走褐汙,慢慢出現的凝脂有如雪花。她踩進浴池裡,輕柔的對待每一寸肌膚。 當她離開浴池時,在燈光的照射下,如水般搗揉出來的姿態,遠山成黛眉,側嶺成挺鼻,唇上的豔紅是向山裡盛開的野杜鵑偷來的,她換上白衣,在額間點上紅。 好美!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也不得不倒抽一口氣,這原本的面目久違了。 她還以為來古代便要醜全程,沒想到可以換上女裝,看樣子,她的長相宜古宜今啊! 倪學寶忍不住對著銅鏡多擺了幾個嬌俏的姿勢,滿足自戀的心態,才肯走出澡堂。 幸好府邸的傭人大多出門看熱鬧了,至於相柳,他是主人家,早早就到會場去準備點燈儀式,順便供人膜拜。 她一直知道他有名氣,在客棧就知道,但沒料到威儀揚八方,越接近燈節,就有越多人前來拜訪送禮,那些禮物堆滿三間客房,等燈節過後再列冊、整理。 倪學寶來到相府外,路上行人稀少,她特地低調的用披風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來到主燈檯,她解開披風,示意要之前的煙幕彈下來,小心的交換身份。絕美的臉孔讓周圍起了悉索聲,有人失了神,有人入迷的盯著她,這些異狀就像海水拍打在石頭上,激起的駭浪不斷的四散傳遞。 哈!她早就知道自己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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