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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為什麼要偷溜?」送走礙眼的人群,雅各布板起臉質問為霖。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了!」為霖黑白分明的大眼寫著指控。

  「我不愛你?不愛你,我會不分日夜趕搭飛機來臺灣?不愛你,我會怕你受凍、挨餓?你……」雅各布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害他擔心受怕了四十八個小時,現在竟連這種沒良心的話都說得出來,他的手有點發癢。

  「誰教你從來不說你愛我,還說你因為娶我而感到丟臉。連兒子都贊成我去找工作,就你反對,分明是想把我鎖在家裡當黃臉婆。溫室裡的花也要偶爾曬曬太陽,人家都快凋謝了。」

  廣田野翼?該死的!他早該知道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兒子為什麼突然要去英國看奶奶,原來……他將為霖摟進懷裡,「天可憐見,我可是常常說我愛你的──」

  「騙人!」為霖反應激烈的反駁。

  「我現在不是說我愛你了?你先乖乖的聽我講完好不好?」雅各布看為霖乖乖的縮回他懷裡,才又開始娓娓道來,「我有說過我愛你,在我們每次溫存的時候不是都有?至於不讓你工作的原因是,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再為野翼生個弟弟或妹妹嗎?或許我們家會出個諾貝爾獎的得主也說不定。而且我不是反對你工作,而是行業的選擇性,你知道的,美國表面上是自由民主國家,但上流社會還是會有根深柢固的種族歧視,我這麼做是在保護你免受流言的傷害,光你老公的名聲就夠你在報上聲名大噪了。」

  是啊!她當初怎麼沒想到他們家連一點小事都能上CNN,若她幫人掃地、除草被記者發現,經有心人的渲染,說不定會將JK說成明日黃花。這麼說來是她欠缺思考囉?轉轉黑溜溜的眼瞳,她想著怎麼脫罪。

  「雅各布,人家知道錯了,你還在生氣嗎?」為霖揪著他的衣袖輕問。

  「為了追查你的下落,我四十八個小時沒好好休息,現在累得像狗,哪還氣得起來。」

  為霧親親他的臉頓,撒嬌的說:「別這樣說嘛!為霖親幾下,讓你消消氣。」說完,在他的臉頰上追加了幾個吻。

  「你啊!真是燈不點不亮,被兒子慫恿幾句就乖乖去做。要真有一天被野翼給賣了,說不定還幫他數鈔票。」

  「人家只聽過母親賣兒子,怎麼……」是啊!從頭到尾都是她的寶貝兒子在旁搧風點火——好啊!「這死小子,最好躲起來別讓我撞上,否則要他吃不完兜著走,連『老母』都敢戲弄。」

  雅各布搖搖頭,這小孩子心性不也是他的最愛!一找著她,他也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人居然困了起來。「告訴我你房間在哪?我好累。」他將臉埋進為霖絲緞般的秀髮裡,發間的玫瑰香似乎有鬆弛神經的作用。

  為霖轉過身捧起他的臉。哇!好可憐,黑眼圈都出現了,她好捨不得喔。

  「在那邊。」指指自個兒的房門。

  雅各布將她摟在懷裡,爬上床時,還不忘說:「陪我睡一會兒。」

  太陽西沉,滿天的霞光映照著乳燕歸巢的景象,暈黃的餘暉落在窗櫺,充溢整個室內。

  築憫眨眨眼,一時還不能適應光線的照射,迷糊之間,發現床邊的帷幕、流蘇,不像是自己的房間。忽地,昨夜發生的激情一古腦的灌進她的腦袋——

  My God!她想起她毫不知羞的狂野……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應該會放過她了。

  想到這裡,她卻莫名的一陣心痛,這大概是女人對第一個男人總是會念念不忘的原因。

  築憫滑下床,找齊衣服穿上,摸索口袋找了一根煙。她沒有立刻離開他的房間,只是緩緩的走向陽臺,怕煙屑弄髒了長毛地毯。她遙望著遠方的澄色大太陽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其實,說不對他動心是騙人的,否則他那些日子不來找她,她應該不會生氣才對。可是,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斤兩,他太過耀眼,是那種任何女人看了都會愛的上等貨,不用刻意去鬧外遇,自然就有女人倒貼上來,當他老婆的人豈不很累?隨時要怕老公被狐狸精搶、被白骨精勾。她更不想步上她母親的後塵,所以她選擇放棄一樣永遠也不可能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只是比較聰明罷了!

  「崔小姐醒了嗎?」廣田龍剛從公司回來,興匆匆的問傭人。

  「還沒。」傭人感染主子的匆忙,一切從簡回答。

  廣田龍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樓探視她,早知道去公司會一直惦著她,那他就不去了,直接待在家裡陪她——陪她?挺不錯的感覺。

  輕輕的打開房門,怕吵醒她,視線遊走在床鋪——怎麼人……他眼睛一瞟,在陽臺上發現她窈窕的身影。

  當他再往前走幾步,注意到她嘴裡吐出煙霧嫋嫋時,濃眉不禁擰緊,他不喜歡女人抽煙,又不是歡場女子。在他的觀念裡,只有不正經的女孩才會吞雲吐霧。

  「為什麼抽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是他!築憫肩膀僵硬,不用回頭,從他的語音裡,她可以感覺到他受不了女人吸煙。

  「我喜歡在辦完事後抽一根煙。」

  他的眉頭深鎖,難道邁特說的全是真的?!

  「這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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