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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就是要開!」若雅各布好好跟她講,她或許會將公司結束,如果那真的造成他的困擾的話。但現在他一徑獨裁,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發現自從嫁給雅各布後,雅各布從不提愛的個性讓她害怕,尤其空閑時間一多就更會胡思亂想,現在她終於找到生活的重心,就像溺水者發現浮木,她死也不肯放棄。

  「你別任性妄為——」雅各布的語氣透著無奈,眼神就像在敷衍一個頑皮的孩子。

  「在你的眼中,我不管做什麼事都是任性妄為,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娶我?」為霖截斷他的話,逕自解釋道。

  「娶你和這事是兩回事,別混為一談!」

  「愛屋不是應該及烏的嗎?」

  「及烏是有限定程度的。」

  「哦!那個限定是不是以不讓你丟臉為界?你覺得我這麼做讓你難堪是不是?」為霖口氣犀利,字字都是指責。

  「是!」雅各布衝口回答。

  為霖頓感強搭起來的防護牆崩塌,快得讓她來不及補救,就這樣讓強大的撞擊力打在她的心頭上,剎那間她痛得無法呼吸。不再說任何話,她轉身沖上樓。

  雅各布跌坐在沙發上,他們結婚多年不是沒吵過架,但,這吹恐怕是最為嚴重的。他是如此努力的在保護她,為什麼她總是不明白?他知道他剛才的回答很傷人,但他需要讓自己冷靜,所以沒有上樓去安慰她。

  為霖將自己當初帶來美國的東西全部打包,可悲的是居然還裝不滿一個三公斤的旅行袋。

  她要離開,隨便去哪都好,雅各布已經習慣於她的陪伴與忍讓,他根本不知道她也需要受人肯定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回臺灣吧!那裡終究是自己的國家,她已經受夠被人尊稱為廣田太太,也受夠在貴婦面前被矮化的感覺,她是那麼努力想證明雅各布娶她也有好處,她不是那些人嘴中的負擔,但……

  既然雅各布也認為她是負擔,那她又何必證明什麼!

  如果一個兼具財富、權勢、外貌的男人霸道的宣稱要娶某人為妻,想來那個女人大概很難忘懷,築憫就是。但——

  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他的銷聲匿跡讓崔築憫慢慢的忘懷結婚的事,雖然偶爾會想起他信誓旦旦的話,情緒卻從起初的激動轉為現在的淡然。管他是死是活,她依舊是照樣生活不是嗎?

  最近她又接受了電臺另一個節目的企畫工作,她常常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房屋貸款,天曉得她不過是想讓自己忙碌好忘記他俊逸的臉。

  三天的忙碌的確讓她忘了他的存在,現在的她簡直像瘋女十八年——原本短薄的頭髮被她扯得糾結不堪,又大又晶亮的靈魂之窗因為三天的不眠不休,不只充滿血絲,還掛了兩個又大又黑的眼袋。乾澀的嘴唇早把口紅吃得不留痕跡,瘦嶙的身子更如風中的柳絮。

  這會見,她又扯著自己的三千青絲,唉!電話Caii in已經是老套過時了,寫信點歌是陳腔濫調,什麼東西才是現代人的最愛呢──

  此時,邁特接獲廣田龍的命令,特地來築憫的公司,請她去試穿結婚禮服,好讓廣田龍自澳洲抵台時能立刻完成婚禮。他深諳主子喜歡照自己預定的行程完事,否則會非常不悅。

  「請問崔築憫小姐的辦公室在哪?」他拉了位小姐詢問。

  她大概被邁特俊俏的外表給迷暈,笑容有點羞赧,受寵若驚的說:「你要找崔小姐?她人在工作室——」

  「她的工作室在哪?」邁特受不了這位小姐緩慢的語調。不都說臺北是個生活緊張的城市,怎麼還有人講話像烏龜走路一樣?

  「七樓左轉第一間,可是崔小姐在工作──」她還沒講完,邁特已像一陣颶風似地刮過。「最討厭別人打擾她,她會六親不認!」她兀自喃喃細語。

  邁特沖進剛好開啟的電梯門,按了七樓的電梯按鍵。

  一出七樓,邁特敏銳的發覺在其它的樓層職員總是匆忙的做事,有些甚至三三兩兩圍成一圈討論事務,七樓卻如無人之境,安靜得有點恐怖,該不會七樓有某種不乾淨的東西吧!不想還好,一想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他如履薄冰的靠近左轉第一間,禮貌性的敲門。

  沒人應聲,該不會剛好出去吧!邁特自動的打開門,誰曉得剛好迎上前來開門的築憫——

  「鬼……鬼啊!」邁特顛躓幾步,張大的嘴可以看見喉嚨後的軟肉。

  她哪裡像鬼?為企畫絞盡腦汁、還處於混沌狀態的築憫可以說就像座活火山,正等人自動送上門來讓她發洩。這下可好,找到一個出氣筒。

  「鬼——我哪裡像鬼?你才是洋鬼子!你在哪個部門、哪個人的手下混,居然敢闖進我的私人天地,還大聲嚷嚷鬼不鬼的,你們老師沒教你什麼叫國際禮儀是不是?這麼無禮,簡直有損國家形象,你們總統怎麼不開除你的國藉!」

  My God!他簡直無法想像老大的未婚妻是這型的潑婦,大概是另有其人吧!但畢竟是他失禮在先,邁特自認為有風度的不與她計較,「那,請問崔築憫小姐在嗎?」

  找我?崔築憫嘴成O型,手指著自己,有沒有搞錯,不認識她還指名要找她?

  好!她倒要看他想幹什麼!

  「你找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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