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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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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土綺才將二十顆珍珠放進櫃子,就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更衣室傳來聲響。 她走到更衣室,探頭道:「你回來啦。餓嗎?」現在才六點四十二分。「今天有煮你最愛的泰式料理,我馬上去廚房準備。」 他早歸是為了賠罪嗎?昨晚一夜未歸……今天算是補償嗎? 「你不用忙,我是回來換衣服,等會兒還要趕赴角川集團新任總裁的就職酒會……奇怪,我記得你不是有幫我買一件銀灰色的絲質襯衫,怎麼找不到?」冰川介整個人幾乎要埋進衣櫥內。 「咦,這個行李箱怎麼放在這裡?」他邊說邊打開行李箱的拉鍊。 糟糕!被發現了! 褚士綺神色一變。「呃,我本來是想……」要找什麼藉口來搪塞才不會引起懷疑? 「這裡面都是你的舊衣服嘛,你要響應捐衣給第三世界的慈善活動嗎?」冰川介帶著笑問道,伸手摟住朝他走來的老婆,低頭在她唇上重重印上一吻。「如果需要金錢的資助,可以告訴我。」 褚上綺扯開的嘴角倏的僵硬,不知該笑或該哭,她彎腰在衣櫃裡找他要的衣服,藉以遮掩臉上的哀容。「我幫你找那件襯衫,你先去梳洗一下吧。」 「那就麻煩你了,老婆。」 她拉出右上第二個櫃子,拿出銀灰色的絲質襯衫,搭配的麂皮獵裝,腦中思緒起伏不定。 好可笑!決定要離開而收拾的行李箱,居然被他誤會成愛心捐衣,這就是她結婚三年、自以為很瞭解她的丈夫。 漠不關心嗎?噓寒問暖仍然有,卻只是出於習慣,甚至連親密的摟抱都是。 他早忘了……她求的只是他的真心。 珠寶華服、美食,一應俱全並不代表是她要的日子。 從相識到相愛,吸引她的並不是他顯赫的家世,感動她的,是他誠摯的情書和行為。 難道,追上手就什麼都不是了嗎? 「你怎麼了?」冰川介梳洗過後,神清氣爽的走到她面前。 「我在找適合和你一起出席酒會的禮服。」褚士綺拉開另一扇衣櫃門,翻找著裡頭的衣服。 「傻瓜,你不用陪我去。」他將妻子摟入懷裡,聞著她特有的淡雅香味,千遍也不膩。 她放軟身子偎著他,柔荑放在他合握的雙掌上。 「這場酒會擺明是應酬談生意的場合,你去了,我忙著談生意,無暇照顧你,怕你會無聊。加上你的日文不純熟,還是留在家裡,我今天會早一點回來,好不好?」 「好。」她柔順的應允,「我幫你更衣。」 「綺綺,你嫁到冰川家快樂嗎?」 褚士綺陡然一震,喉嚨有點乾澀,半晌才問:「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他發現了嗎? 「今天森田策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直覺是不可能。」冰川介一手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假使你真的不快樂,我希望你能開口告訴我,不管是任何原因造成,我都能陪你一起解決,好嗎?」 在他深情的眸光下,她點點頭。 「這樣我就安心了。」冰川介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你去視廳室挑張影碟看,說不定你還沒看完,我就回來了。」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衣著十分合宜,他滿意的離開。 門一關上,褚士綺臉上強撐的笑容隨即垮下。 快樂?她幾乎快忘了這兩個字怎麼寫。 來日本三年了在奶奶的嚴格要求下,她的日文會不純熟? 有時候她真的希望日文不靈光,至少這樣,對於不善的人所表現出的譏諷,她可以理所當然的不知道。 「我快樂嗎?」她抬眼看著鏡子,只見蒼白的雙頰上,淚水無聲的滑過,她伸出手指,慢慢描繪臉龐。「連鏡子都可以看出我不快樂,為什麼你卻看不出來?」 褚士綺站起身,倒了一杯自己做的桂花釀。 款步走向陽臺,新月成勾,也勾起了來到日本的回憶。在奶奶的要求下,她學了一些千金小姐故作優雅的事,插花、茶道、詩社……她的生活也跟著這些活動忙碌起來。 其實,她也有夢想,就像每個女孩子幻想自己嫁人以後的生活,生個娃兒,偶爾進廚房,準備的小點心是為了假日帶孩子去郊遊,甚至寫寫童書,不要求出版,只留給自己的孩子當枕邊小書。 有時候和老公會為了小事賭氣,她拿著綠色小包包要浪跡天涯,除非老公肯說甜言蜜語來哄她。 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一天見面說話的時間不到兩小時。 他總是馬不停蹄的為公事忙碌,若再三詢問妻不關心,奶奶卻認為她不識大體,幾次之後她也不再問了。 她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房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才回過神。 「綺綺,原來你在這裡,我到處找不著你。」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褚士綺淡淡的笑問。呵,不再自以為是,他不是提早回來陪她。「酒會這麼早就結束嗎?」 冰川介抱起妻子,讓她坐在大腿上。「怎麼了?說話有氣無力的。」 「會嗎?大概是累了,想睡覺吧。」她將身子縮進他懷裡,捉起他的手掌把玩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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