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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事業剛起步,分不了身。不過,我一聽你回紐約,不也專程來接你了嗎?」

  伊絲揚著滿足的甜笑,在弗裡克的頰上也印下一吻,「你陪我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

  「我就是來帶你去的。」當然,還有宣戰。

  「你手上的花是……」

  「哦!送你的。」弗裡克將花遞給她。

  伊絲受寵若驚,接過花,摟在懷中,這麼大束的藍玫瑰,好美!

  「小姐,總裁有派霍理——」

  嘉娜來不及說完,就讓傑麥擋住去路,只能幹瞪著弗裡克將伊絲帶走,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直升機,她就算扯破嗓子也不敵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直升機緩緩起飛,朝渥斯紀念醫院前進。

  「克萊,我好怕,你知道爸爸的病。他……」

  「不要自己嚇自己,你才剛從國外回來,根本不瞭解惠特尼先生的病情。」

  伊絲擰著柳眉,不解的問:「克萊,你為什麼叫爸爸惠特尼先生?你以前都叫伯父。」

  「在公司,我是他的手下,公私要分清楚,那時候叫習慣了。」其實,打惠特尼開始提防他,他就稱他為先生,除了公私分明外,也借此拉開彼此的距離。

  「喊先生,感覺起來好疏遠。」伊絲將臉蛋埋進玫瑰花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俏臉泛上一層薄紅。

  「怎麼了?臉突然這麼紅,你身體不舒服嗎?」他跟著低下臉,靠近她的爰漩問。

  這是表示他的擔心嗎?跟六年前的相處模式一樣,沒有因為空間、時間造成的距離而疏遠,這是不是也表示他對自己有意思?

  弗裡克扣住她的下巴,輕輕將她的臉蛋抬起,額觸著額說:「沒有發燒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突然放大的俊臉這幾年一直在她的夢中出現,從他指尖傳來的熱度告訴她這不是夢。「我……我只是有點……我覺得這好像在做夢。」

  「做夢?」他饒富趣味的問。

  糟糕!居然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了;她敢發誓現在她的臉一定熱得足以讓蒸氣火車驅動。

  「你一直夢見我嗎?那是不是代表你有一點喜歡我?」

  「我……」他的身上傳來一種特殊的雪茄香味,讓她的腳指蜷曲,恍惚間,她徜徉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原間,如果再來一杯香醇的巴西咖啡,就像在天堂。

  「巴西咖啡……」

  唇間的柔軟與壓力讓原本神游的伊絲回過神。他……他在吻她……是唇對唇的那種。

  「弗裡克先生,我們要降落在醫院的屋頂停機坪了。」從擴音器傳來的聲音,打破兩人的魔障。

  伊絲愣住了,回神後,慌張的拉好衣服,輕顫的手指不聽使喚。

  弗裡克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印上一吻。「我很喜歡你,真的!」接手幫她整理好儀容,他望向窗外的機坪。

  「你……」伊絲看著他專注望著窗外的側臉。

  他說喜歡她,這算不算告白?被他包裹在掌心的手,古銅與白曾是多麼強烈的對比,有種暖暖的感覺重重的壓在心頭,這是不是別人說的那種甜蜜的負荷?

  她……終於品嘗到了!

  從停機坪一直到特等病房,時間過得飛快,有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所以敲打在胸壁上的心跳讓她忍不住顫著身子,喜悅充滿整個身體,輕飄飄得像要飛上天。

  走過醫院的長廊,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她明白自己有著一個堅固的屏障。

  打開病房門鵝黃色的壁紙首先映人眼廉,當她慢慢靠近病床,晶瑩的淚水迅速盈眶。

  老天!

  戴著氧氣罩的臉孔蒼白,瘦骨如柴的手腕佈滿針孔與瘀青,衰老的病態充分顯現病魔無情折磨的成果。

  伊絲從急促喘息變成抽噎,淚水早就不受控制滴滴如雨下。「爸爸,爸爸。」她不敢大聲,深怕驚動他脆弱的生命之火。

  惠特尼緊擰著眉,好不容易熬過身體的疲憊抗議,緩緩睜開眼,眨著乾澀的眼睛,適應日光燈後,也看清眼前的淚人兒,「小愛。」

  伊絲握住他抬高的手,貼著她的粉頰,「爸爸,為什麼病得這麼重還不通知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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