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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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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剪子,品芹迅速的剪下一朵朵花,直到雙臂容不下一枝一葉,才舉步往主宅走。 滿懷的馨香讓心情為之好轉,直到遇上了卡潔。 卡潔充滿妒意的瞧著這名東方女孩,早先在心底認為東方的女孩子必定皮膚乾黃、五官扁平,比不上她們這種輪廓分明的美;誰知道她皮膚白皙,卻不似白人,三十大關一過,白人斑就不敷處理,得靠化妝品遮掩。她柔和卻不失個性的五官讓人驚豔,骨架又均勻得讓人傾羨,尤其現在,披散著一頭如緞的秀髮,捧著花朵在懷,宛若一名流落人間的花之精靈。 「有事嗎?」品芹用英文問,對於卡潔探測的目光,很不習慣。 「我是來跟你談尚軒的事。」卡潔開門見山的說。 「他——有什麼事?」 「相信尚軒每每見到讓他勾起往昔記憶的事,那種頭痛欲裂的模樣你也見到了,近來更是頻頻出現,尤其是你在身邊或附近的時候。那種痛我不知道,但他的模樣讓我不忍心。據我所知,你家似乎不在這裡。」 品芹能說什麼?她也親眼見遇尚軒頭痛欲裂的模樣啊! 「這幾天我就搬回去。」越過卡潔,她走回主宅。 「喂!慢著,這是你的東西吧?」 品芹瞧見原本應該戴在尚軒手上的鑽戒。「這——怎麼會在你手上?」她一把奪過戒指。 卡潔硬咽下愧疚,「在尋到尚軒附近找著的。既然是你的,那我算是物歸原主羅!」說完,她往主宅走去。 品芹將鑽戒握在手中,是因為太幸福而遭天妒嗎?抑或太愛他而得來苦果,如果這證明彼此山盟海誓的證物都如此容易松落,是否也預言了他們的未來不堪一擊? 她知道卡潔喜歡尚軒,對於卡潔的私心她不是不明白,更瞭解只要一踏出櫻莊,這輩子就難與尚軒共結連理了。但是硬要留下來嗎?她情何以堪啊!淚水一顆一顆的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擁著花束,她上了二樓,並沒有回到玫瑰房,反而折到尚軒的房裡。簡單、俐落的擺設訴說主人個性果決,她將花束放進床頭的花瓶,眷戀的深吸一口氣,是尚軒身上特有的麝香味。 「為了執著的愛,我守了兩千多個日子,打從你許諾過從英國回來會娶我,我就傻呼呼的等著,甚至把自己當成是祁家的人。我真的體驗過愛你甚於生命的感受,卻沒料到因為太愛你,而必須放棄過往的一切甜蜜。這甜蜜對我而言是過往的可悲,對你而言是永遠不曾停留的回憶,或許前世我是飛蛾——明知下場淒涼,卻依舊撲火,假如重來一次,我也是選擇這條路吧!」一番告白之後,品芹決然的踏出尚軒的房間。 她沒什麼東西好收拾,也不想帶走任何回憶。 走出櫻莊,品芹不敢回頭望,怕會更捨不得。兩千多個日子啊!完全拔除得了嗎?她只能任由淚水奔泄。 坐上計程車,芹芹在熙來攘往的東區下了車。她很冷,活像秋天快抖落的葉子。在某個電視牆前,品芹佇立聆聽播出的歌曲。 是李度的歌,曲名是「明天我就要嫁給你」。好諷刺!她曾經唱過這首歌給尚軒聽,現在呢!事事皆非啊!原本風乾的淚痕又添增。倏地,似乎是反應她的悲傷,電視牆播出的歌變成港星林憶蓮的主打歌—— 「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候流眼淚……」 短短的歌詞道盡她的心酸,她真的放得下往事嗎?可知兩千多個日子累積的愛有多深,它根深柢固啊! 握著手中的鑽戒,她悲慘的露出笑容,任由鋒利的鑽戒割痛了柔嫩的肌膚。兩枚鑽戒都在她手上,這輩子他們真的沒有交集了。 尚軒一雙眼直瞟向木質的旋轉樓梯,心不在焉的聽著卡潔的話。 「尚軒,你有沒有在聽人家講話嘛!」勾著尚軒的手臂,卡潔噘著紅唇抗議。 「哦!對不起,你說什麼?」帶著歉意的口吻,尚軒回過神來睇著卡潔。 「哎呀!人家問你可不可以陪我逛逛臺灣的觀光勝地,看看大臺北的繁華?」她媚眼含嗔。 「好啊,這幾天你也悶壞了吧。」尚軒敷衍道。 卡潔逕自沉醉在喜悅當中,「只要你在我身邊,哪裡都是天堂。」她充滿愛意的凝視尚軒,頭一次把心中的愛吐露出來。 「卡潔,我——」 「咳!咳!」祁老爺由後方的長廊走出來,打斷了他倆的對話。「卡潔小姐,我有事找尚軒,你請自便。」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祁雷銘客氣、疏遠的語氣略可窺知他對卡潔的觀感。 尚軒也樂得擺脫這份尷尬,他尾隨爺爺踏進一樓的書房。 一坐下來,祁雷銘也毋需客氣的直接說道:「我是你爺爺,這句話早在你踏進櫻莊時我就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孫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基於主客之禮,我盡力讓卡潔覺得舒適,但是你和卡潔耳鬢廝磨的模樣讓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有未婚妻,如果你和芹芹是由於政經因素而被撮合,那我無話可說,但是當初你去意大利時曾親自允諾要上何家提親,說什麼我也不要一個無情無義的孫子,你不覺得虧欠芹芹嗎?你知道你墜機時,芹芹如何的哀傷卻故作堅強嗎?你該給人家一個交代!」 「爺爺,我明白你的意思,對卡潔,我是基於報恩的心態;對芹芹……應該叫她寶寶吧!」尚軒嘴角掛著一抹笑,思緒回到昨晚品芹醉態可掬的模樣,「是不是情絲牽扯我不知道,但是她真的讓我想捧在手心呵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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