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暮霖 > 愛火燒不盡 | 上頁 下頁
十三


  她穿成這樣在這棟豪宅出入,等一會兒那位貴夫人一定會去向保全人員抗議,怎麼可以讓外人隨意進出,忽視住戶安全。

  說到隨意進出,她突然想到,那位貴夫人手裡拿的是識別門卡,如果這棟大樓的門都是采智慧感應式,那麼她家呢?她似乎完全忘記這回事。

  這裡不比以前她住的住宅區,可以隨便請鎖匠來開門,她在意大利還曾收到鎖匠給的貴賓折價券,但這裡是豪宅,保全人員不可能無故讓她找人來開門,最重要的是,門上連鎖孔都沒有。

  娥皇皺起柳眉,再怎麼想破頭也於事無補,不如先去吃早餐填飽肚子再說。

  電梯來到一樓,她和善的朝保全人員微笑,拉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熱風差點讓她窒息,迫不得已張開嘴巴呼吸,結果空氣中夾雜著懸浮微粒讓她不停的咳嗽。

  臺北的空氣質量好糟糕,比東部糟上一百倍。

  她來到外面不到十分鐘,淚水和鼻水流個不停,憑著堅強的意志力,繼續往前走。

  不一會兒,她挑了一間看起來明亮的咖啡廳,走進去,點了早餐和拿鐵。

  娥皇迫不及待的喝一口咖啡,濃郁的奶香帶著微酸的口感,遠不及法國的香醇,但是有她最愛的牛奶香甜味。

  走過這麼多國家,她覺得還是自己的國家最好。

  這裡似乎是商業區,透過玻璃,她發現上班族行色匆匆,還不時低頭看表,頗有擋我者死的氣勢。當然,這是她自己的幻想,她喜歡這樣透過玻璃看行人,聽不到他們的任何對話,單從行為開始加油添醋,任由她自在的為世界添上幾筆故事。

  「小姐,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打擾你一下?我覺得你很漂亮,這是我的名片。」

  眼前的男子西裝筆挺,白淨斯文,和左克儉截然不同,他的皮膚是古銅色,可能是因為他有外國血統,至於是哪一國,已經不可考。

  娥皇看著名片。建築師事務所?

  「我沒有房子,也沒有地。」

  她無厘頭的回答讓男子一愣,半晌才回神,有些尷尬的說:「我不是在拉業務,只是覺得你很漂亮,單純想要認識你。」

  在歐洲,這樣的讚美和搭訕時有所見,娥皇已經習慣,只是沒料到自己的穿著這麼簡陋,居然還會有人被她吸引。

  「謝謝,如果你有需要清潔工,可以找我,打九折喔!」

  清潔工?雖然她的穿著打扮隨便了點,但是掩藏不住那嫻雅的氣質,男人瞥見她的笑意,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清潔工都像你這樣,你應該也不愁沒生意。」

  很快的,他們兩人聊了起來,娥皇才知道原來他在英國就讀GREENWICH,從建築到美學,他們聊得很愉快。

  娥皇沒有手機,只能留下電子信箱,並告訴劉承明再聯絡,不是她無情,而是她從他眼底看見愛慕,既然無法接受,最佳的拒絕方式就是保持距離。

  她帶著一份午餐離開咖啡廳,因為劉承明堅持要請客,她只好接受,畢竟她身上的錢不多,在還沒有找到工作的狀況下,最好省吃儉用。

  或許她應該大方的要求左克儉給她錢,養老婆是老公的責任,但是分開這麼久,她怎麼樣也說不出口,更別提他想離婚,如果知道她沒有錢,大概會順勢以給她贍養費為由,要求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吧!

  娥皇蹙起眉頭。贍養費?如果離婚之後給的錢叫贍養費,那麼有婚姻關係的她應該可以索取家用費吧!

  那是報復的好方法,也可以揮霍無度。

  她走到電梯門前,看見刷卡座,才想起來她沒有帶門卡,轉身面向櫃檯,喝!不知何時,一位保全人員已經站在身後。

  「小姐,請問你是幾樓住戶?」

  「十二樓。」

  「你很面生,十二樓只有一位左先生進出,你是?」保全人員打量著娥皇,這位小姐就是早上七樓黃太太投訴的陌生人。

  「我是他太太。你們這裡有備用門卡可以幫我開門嗎?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忘記帶門卡。」

  保全人員朝櫃檯方向使個眼色,櫃檯內的人員立刻按下警民連線報案鍵。

  「小姐,你的說法很奇怪,我們這棟樓的住戶十分注重隱私權,不可能把門卡交給保全人員保管。再說,如果你是左太太,可以聯絡左先生回來幫你開門。事實上,左先生已經出差近兩個禮拜沒回來。」

  「我們是昨天到臺北的!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小偷。」

  保全人員神色凝重,「看你的樣子很年輕,怎麼不學好?」

  「我真的不是小偷。」

  警笛聲由遠而近,娥皇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們報警了?我就說我不是小偷,我沒有左克儉的電話號碼是因為從來沒有打過手機找他,我……」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拿給警察看。」保全人員說,看著兩名警察走進大廳。

  「你們怎麼可以因為我的穿著就認定我不是這裡的住戶,我……」娥皇漲紅了臉。

  「發生什麼事?」一名年輕的警察開口詢問。

  「她假扮成大樓住戶,想闖空門。」保全人員指控。

  「我沒有!我說過我住在十二樓。」娥皇轉向警察,大聲解釋,「我只是沒有帶門卡,才會造成誤會,事實上,我是昨天跟著我先生回來,在這之前我的確不住在這裡。」

  「這女孩子一早突然出現在電梯裡,把我們的住戶嚇壞了,陌生的臉孔不打緊,連衣服都拉拉塌塌的,我們這棟大樓的住戶水平很高,沒有人會穿得像她這樣到處跑,結果她居然拿不出住在這裡的證據,還向我們要門卡,分明就是想混水摸魚,膽子大到大白天上門行竊。」保全人員則向另一位較年長的警察說明事情始末。

  「小姐,我看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年輕警察扣住娥皇的手腕。

  「不要!我不要去警局!你們憑什麼說我穿這樣就是拉拉塌塌?路上也有人這樣穿啊!」娥皇氣弱,委屈得眼睛泛紅。

  這件上衣明明是她在新西蘭照顧綿羊時買的,很多觀光客都有,大家都拉拉塌塌嗎?

  分明就是階級意識,狗眼看人低。她還不曾承受這種侮辱。

  「小姐,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年長的警察板起臉孔,這種事蹟敗露就耍賴的竊賊,他看多了。

  左克儉與娥皇分開不到六個小時,華瑞就告訴他,屋子遭小偷,還是保全人員通知他,有竊賊企圖侵入他的住所,所以希望他回家後先清點有無失竊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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