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暮霖 > 天敵14號 | 上頁 下頁
十九


  「他知道紀醫生跟我告白的事。」

  「全醫院的人都知道紀勤之在你手中沉淪,否則你以為Amy為什麼要敵視你?」方蘭生摟著蔣時鈺的肩膀,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沾點喜氣?哈!

  「但我卻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男人嘛,想來想去不就那幾件事。」方蘭生換上醫師長袍。

  「可是他沒有耶!」

  「沒有什麼?」方蘭生帶著促狹的笑容反問。

  「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就他沒有對我表現得很猴急啊!」

  「私下相處也不會毛手毛腳?」

  蔣時鈺知道方蘭生的嘴巴比蚌殼還牢靠,「完全沒有!」

  「你要幫他順便掛泌尿科嗎?」

  「會不會是我魅力不夠?」比起蕾易絲,蔣時鈺清楚是把牡丹和路邊小花相提並論,輸到脫褲子。雖然情人眼裡出西施是老過好幾輩的智慧,但食色性也是孔子的至理名言。

  以權威論,當然是孔子獲勝。

  「有紀勤之當裙下之臣,說你魅力不夠,是要我去死嗎?」方蘭生誇張的瞠大眼睛。

  就是這種直性子合脾胃,雖然和方蘭生認識不久,一起用過餐的次數也是五根手指數得出來,但莫名地講話就是沒有保留。如果方蘭生是公認的女版紀勤之,那麼她和紀勤之的友誼也可以這樣推心置腹嗎?

  「相信我,男人和女人的友誼不同,我絕對不會有把你推倒的欲/望,但換成紀勤之就不一定,所以那位酆先生是絕對容不下紀勤之的存在,再者,魚與熊掌是無法兼得的!」

  「紀動之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原來蔣時鈺下意識把心底的話都講出來。

  「他恨死當好人!」揮手再見,方蘭生帥氣的轉往急診室,「最後給你一個建議,如果真的喜歡到非他不可,考慮灌點酒,不管是喝酒吐真言,或者酒後亂性,反正伸頭、縮頭都一刀。」

  什麼都一刀?講這麼輕鬆,這一刀,如果不如預期,會很痛耶!

  有可能會痛死!

  滿滿的金針花海,蜂蝶嬉戲穿梭其中,微風拂來除了熱氣,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蔣時鈺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

  呼!好舒服,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你是青蛙嗎?」酆寅初戳著她鼓鼓的雙頰。

  「什麼青蛙,我在享受新鮮空氣!」白了酆寅初一眼,他根本不曉得這禮拜為了方蘭生那席話,讓她睡不好、吃不爽,無時無刻都覺得有根針在戳著這場夢。她怕再用力一點就會破,然後夢醒。

  酆寅初沒有說話,只是拎著一雙眼看著蔣時鈺,看到她開始心慌慌,以為自己哪裡不對勁,可是沒有啊!嘴巴上沒有任何食物殘渣,她吃完早餐有檢查過了。

  她別過臉不理他,但斂著眉偷瞄……還在看!「你到底在看什麼?」

  「你這幾天很不對勁。」

  「哪有?」遠處,醫院同事偶爾朝這裡張望,尤其陳姊曖昧的微笑,看得蔣時鈺頭皮都開始發麻。

  其實,現在醫院出現兩股勢力角逐,像她這種實習生就處在風暴最邊緣,聽聽八卦可以,但沒人會把她放在眼底。

  倒是指導教授曾經私下問過她對紀勤之的想法,還不停的以長輩和過來人的口吻,勸她要想清楚,紀勤之值得託付終身。天啊!連戀愛都沒半撇,居然直接跳到婚姻!一切讓她只能乾笑回應,所以這次帶酆寅初參加員工旅遊,除了是對外宣告不要再把她和紀勤之湊對,也讓大家清楚,酆寅初真的不差!

  「只要你的眼神出現閃躲,就表示在說謊。」

  「我只是……」有點彆扭,蔣時鈺用外套蒙著臉,「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什麼?」悶悶的聲音,透過衣服非常模糊。

  「請問,你是不是那位酆寅初?」終於,醫院員工中推派出代表人,鼓起勇氣插話。

  「哪位酆寅初?」哪位?酆姓少見,更別提要同名同姓。

  「就是在美國曾發表多篇關於心右室重建手術的報導。」是趙醫生,跟蔣時鈺一樣是來實習的。

  「對。」

  「天啊!我一直沒有想過能和本人見到面,我可以和你握手嗎?」粉絲的激動一覽無遺。

  酆寅初才伸出右手,趙立和就緊緊握住不放,太陽的熱情恐怕都不如現在的他,從手勁可以確切體認到趙立和的激動和感動,但對於男人間的肉體接觸,酆寅初的興趣非常低微。

  「在臺灣,我本來還沒有立定志向,一直到看見你的報導,才決定要走外科這條路。」

  真偉大的志向。趙立和是他們這一屆實習醫生中,才能和天賦經公認數一數二的,平常眼睛也是長在頭頂,尤其對她這種複健科醫生最是不屑,沒辦法,她當初就是怕吵架,又膽小,標準的卒仔,所以在挑選科別就仔細考慮,最沒有醫療糾紛的,就是中醫和牙醫。

  這兩種要醫死人很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醫療糾紛,畢竟她的口條連狗汪汪叫都可以贏她,還能指望上法院嗎?所以第一理想科別就這兩者,後來在分數的抉擇中,選擇複健科也是一樣啦。

  但這種不爭氣的性格就和趙立和截然不同,他可是決定要一鳴驚人的。

  「所以趙醫生平常就很注意酆寅初的動向?」不能怪蔣時鈺插嘴,畢竟酆寅初有寫論文沒錯,可是本尊成謎,只有記者曾以文字提及年輕有為。

  但這種表面的讚譽,怎麼可能造成聯想?

  「當然,我一聽到紀醫生有意要短聘酆醫生來醫院做短期交流,就報名想當助理了。」趙立和非常積極的表現求知欲,跟在大師身邊學習,勝讀三年書。

  「短聘?紀勤之有和你聯絡?」同住一個屋簷下,她怎麼不知道?

  「他的秘書有來電話想知道我的行程安排,但我沒有答應。」

  「酆醫生有其他考慮的條件嗎?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講出來參考啊。」趙立和繼續勸服。

  「重點是,你連提都沒提!」到底是什麼關係?情侶?還是室友?蔣時鈺已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不喜歡這種撲朔迷離的關係,尤其當她……好像越來越貪心。

  「我不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過去,不管他有任何決定,都沒有向誰報備的習慣,他認為過去不需要,未來也不需要。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蔣時鈺要這麼激動?難道她以為擁有他的承諾就可以予取予求?

  「那麼在你心中,什麼事情才稱得上重要?」

  「你要我向你報告?」

  「這不是報告,是尊重!我哪件事情在做決定時沒有告訴你?」

  確實,蔣時鈺條例式的談論關於自己的每件事,但他認為那是她的一種聊天方式,有些人就是喜歡暢談自己的豐功偉業,或許關於她的,都是一堆數不盡的糗事,但他認為那只是她找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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