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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秦天揚已經走到門口,他的秘書小姐正在他身邊跟他說著什麼。

  不用聽也知道,一定是在告狀!尹靜藍滿腔怒火,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他身俊,「新任總經理,賞臉喝杯茶吧?」

  「對不起,沒時間。」秦天揚極其不爽。現在是什麼人都想欺到他頭上嗎?他正想抬腳離開,卻被人從後面一把拽住西裝下擺。

  反了!他陰著臉回身剛要發火,卻看到一張比自己還臭的臭臉。

  「秦、天、揚!」尹靜藍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是她!竟然是她!

  完全出乎意料的,竟然會在這裡再見到她。

  此刻的尹靜藍全然一副受傷野獸的模樣,仿佛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看著她恨恨的臉,秦天揚突然覺得剛剛所有不耐煩的情緒都飛了,心底居然泛起一股想大笑的欲望。

  「沒關係。」他面無表情地止住花容失色的秘書,對趕過來的丁瀟風也搖搖頭,「是舊識。」

  然後他轉頭對尹靜藍說:「到我辦公室來談吧。」

  丁瀟風捏著自己的下巴,眼睛瞪得老大。乖乖,這女人不是上回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個詐騙犯嗎?

  秦天揚沒有選擇原來老闆的辦公室做自己辦公的地方,他給自己選的辦公室是原來的會客室,這裡一打開窗簾就能見到一片蔚藍的天。

  秦天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氣定神閑的看著坐在對面氣鼓鼓的尹靜藍。

  秘書小姐送進來兩杯咖啡,分別放在二人的面前。

  尹靜藍等她走近的時候,猛地揚起頭瞪她一眼,嚇了她一大跳。

  「哼!」看著秘書小姐逃也似的跑出辦公室,心裡的惡氣才去了一小半。

  「有話不妨直說,請。」還不知道她的來意,只知道她沒有兜圈子的性格,他猜她一定會開門見山。

  「看你好像沒事人似的!好,就直說,姓秦的……」尹靜藍沒好氣地開始說他的罪狀,從他計畫裁員一條一條的列舉。

  說著說著,她才發現原來這傢伙的罪過真的是罄竹難書。

  「你聽明白了嗎?你並購什麼公司,沒關係;你有錢喜歡砸誰那是你的事,不過請你搞清楚,我們公司並不是瀕危的破產公司,我們職員不是公司的拖累,而是公司財富的製造者百分之六十的裁員?虧你想得出來?你喜歡高學歷的職員嗎?高學歷沒問題,可是新人瞭解我們公司的情況嗎?瞭解我們的營運流程嗎?再高的學歷進公司以俊也要從頭開始學起,這段時間公司怎麼辦?不經營了?不銷售了?還是一直等到你的高學歷菁英上軌道再說?如果你這麼有錢、有時間能隨便浪費的話,你何不自己新開個公司,何苦要並購我們公司呢?並購的目標是為了什麼呀?難道你不是相中了我們公司的良好聲譽和一直以來不錯的經營狀況嗎?我聽說你是哥倫比亞的高材生,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會不明白?是誰讓整個公司活起來的?是我們!是我們這些拼命在下面跑的基層人員!」

  一口氣把心中的話都喊出來,尹靜藍終於吐掉了這口惡氣,壓抑的感覺一掃而空。說得口乾舌燥,她舉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喂,我說這麼多,你倒是說兩句啊!」他一點表情也沒有的樣子讓她更加生氣。

  好一個伶牙俐齒!

  老實說,不是沒有震撼。她的直接雖然是早已預見的了,可是她分析問題的能力,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錯,說得不錯。」他鼓掌,「見解很獨到,也很有說服力。」

  她的眼睛馬上一亮,讓他覺得逗她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過,老闆是我,不應該因你的意見就改變。」

  尹靜藍感覺頭快要爆炸了,「原來我白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堅持己見?」越想越覺得憤怒,「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哦,對不起。說到救命恩人,我好像已經付了夠多的『報酬』了。」秦天揚特別強調了報酬二字。

  氣急攻心,尹靜藍感覺真的快要暈過去了。她眯起眼,咬牙切齒的道:「我真是東郭先生呀,竟救了一條蛇!」

  這次秦天揚真的笑出來了,不屑地道:「東郭先生救的是狼?!」

  話音未落,一個不明飛行物朝著他飛過來,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躲過。他定晴一看,掉在地上的兇器是一隻高跟鞋,而兇手自然是那個已經臉色發黑、快要吐血的女人。

  尹靜藍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血壓上升,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我是在說我!我呀,救了一條毒蛇!」

  決定再也不理會這條不可理喻的毒蛇,尹靜藍轉身要走

  「等一等。」

  「幹什麼?」出於一點微弱的希望,她回身惡聲惡氣地問他。

  一個東西飛到眼前,出於本能的,尹靜藍伸手抱住,卻是自己的高跟鞋。

  「再見,祝愉快。」秦天揚對她揮揮手,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雖然身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不過這會兒心裡卻痛快極了。「出去的時候,隨手關上門。」

  尹靜藍咬著牙,丟給他一記殺人的眼神,然後怒氣衝衝的摔門出去。

  當辦公室的大門合上的那一瞬,門內立時響起愉快的笑聲。

  尹靜藍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辦公室裡的。

  她惡狠狠地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攤在桌子上的行程表上清楚的寫著明天還有一個要簽約的客戶。

  「我這麼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呀?」怒火漸漸熄滅,一股難言的疲憊襲上心頭,尹靜藍恨恨地問著自己。

  若拿這個問題去問秦天揚,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出他的回答——為了錢嘛。

  想起他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無一不顯示著他對她的拜金是多麼鄙夷。剛才被憤怒支撐著的力量一下子全都抽離了身體,她無力的用手支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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