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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騙子!那我哥哥剛進來時為什麼會反應那麼遲鈍?你敢說你們在帶他過來之前沒有替他打針嗎?」她激動的反駁。

  「楚小姐,探訪的時間已經結束了,你請回吧。」

  心情低落的返家,紛亂的心緒令楚心娃全無食欲。那些報導是誰惡意傳播的?會是他嗎?但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出誰有做這件事情的動機。思及哥哥被折騰成那樣子,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在黑暗的臥室中蜷起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失聲。

  她哭了很久,自己也下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只是哭得頭好痛好痛,最後終於筋疲力竭的沉沉睡去。

  回到家中,訝於迎接他的一屋黑暗,范修堯一路隨手開燈登上二樓,在偌大的寢室中隱約可見一小團蜷臥而眠的身形。唇邊浮出溫柔的笑意,他移近那一小團人球——

  傳入耳中那疑似哽咽的泣音令他蹙起濃眉。迅速的扭開燈令臥室內大放光明,他潛近她身側檢視著,熟睡的她頰邊掛著兩條濕痕,枕畔亦泛著濕意,顯見她已哭了許久。

  「娃娃!醒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心焦的伸手采向她雪白的額並輕搖著睡熟的人兒。

  睜開又酸又澀的紅腫雙眼,楚心娃看見了一張漾滿關心的臉龐。

  「娃娃,你是不是哪裡痛?感冒了嗎?」

  入耳的是溫柔的詢問,但心中對他的懷疑已發了芽,他現在對她的一切溫柔愛護在她眼中全變了質,成了最虛假、諷刺的演出,他的溫柔灼痛了她的心。

  她凝視著他,想在他的瞳眸中尋出一絲絲歉疚或作偽的蛛絲馬跡,但他的表演真實得無懈可擊!

  「娃娃,你說話呀!你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子?」他開始伸手撫摸檢查著她的身體四肢,找尋著想像中的傷口。

  她看著他,非常專注的看著他,仿彿要把他一刀刀刻入自己心版一般的專注,仿彿要連下輩子的記憶一起記下一樣認真。

  「娃娃?」他快要瘋狂了。

  「卑鄙的大騙子!」她突然從床上坐起身,並用盡全身氣力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這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臉,愕視她半晌,陰暗的怒濤開始凝聚在風暴漸起的黑瞳中。

  但這一刻她卻沒有任何的悔意及懼意。他傷她太深了,這一刻,她真的恨他!

  冷森著黑眸,他動作僵硬的站起來退離她身側。因為他怕自己會在怒意勃發下出手掐死這個膽子已大到無法無天的小女人。

  「為什麼?」他冷冷質問。

  「為什麼?」她哭泣著反問,自口袋中掏出那疊傳真忿然的擲向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站起身,她情緒激動,嘶吼道。

  他的神情未變,彎身拾起那疊在擊中他的胸膛後隨即跌落他腳邊的紙張。

  「為什麼把這種東西散播在聖心裡面?我哥哥已經夠可憐了。我只想他能安靜的過日子,你為什麼要去打擾他?為什麼要這樣子折磨我們?」跳下床鋪,她站在他身前激憤的哭喊。

  范修堯低頭審視著手中資料。半晌後,他自紙張中抬起頭來淡然的望著她。「這不是我做的。」沒有解釋,他只冷然的否認。

  「不是你。」喃喃的複誦他的話,她突然大笑出聲,淚珠卻落個不停。

  下一刻,她撲向他瘋狂的叫駡,四肢更是直朝他拳打腳踢。

  「你撒謊!你敢做不敢當!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這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恨我哥?你竟然……」

  望著她幾近崩潰,只求發洩的潑辣行徑,他只默然的由她去,直到她打累了,全身再無一絲力氣。

  她倏然虛軟的往後倒去。微微一驚,他眼明手快的及時圈住她下滑的身軀。

  「不要碰我……」她虛弱的抗議,伸出小手推拒他的胸膛,卻讓他輕易的用手鉗制住了。

  「你鬧夠了沒?我已經跟你說過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了,你還想怎麼樣?」他冷厲的眼眸在看到她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後,再次浮現怒潮。

  「我不相信!你是騙子,我恨你!」她聲嘶力竭的吼完後,就再也支持不住的暈過去了。

  抱起她綿軟的身軀,他目光深沉的望著她蒼白的面容。「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娃娃。」他輕歎了口氣,又將她重新安放回床榻。

  只一會兒她便幽幽轉醒。房內只留下一盞小燈,他坐在椅中半支著頭正陷入沉思中。由於背著光線,他的面目全掩在一片昏暗中,令她瞧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她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身,無奈卻只覺全身軟綿綿的沒半分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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