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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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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安撫的輕拍她的肩。「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這孩子很善良、很純真,應該是不會傷害別人的。若不是有那紙判決書,我實在是難以相信這個孩于曾做出那件事。」 「謝謝你安慰我,池神父。」楚心娃誠心的道謝。 「不,我不是在安慰你。你有沒有想過當年那件事情或許不是心民做的?我創立聖心已經二十幾年了,這些孩子們外表雖和常人不同,但他們多有一顆天使的心,除非有人存心傷害激怒他們,否則他們不會蓄意傷人的。」池神父語意激昂語氣卻平和的說道。 有可能嗎?楚心娃心裡因著池神父的話泛出圈圈漣漪。在事件一開始時她也認定哥哥絕不會做出那種事,然而他之後的失常及狂暴卻一點一滴的打消家人對他的信心。 楚家的成員漸漸都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親人做出了奸殺少女這種喪心病狂的壞事。痛心、失望到接受,楚氏夫婦一瞬間老了好幾歲,加上夫妻兩人皆服公職,傳媒輿論更是攻得他們心力交瘁,但他們卻仍冀望取得范修堯的寬恕,冀望能替他們的兒子贖罪…… 即使已過去五年了,但往事仍歷歷在目,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哥哥所為…… 「當然這純粹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至於心民是有罪或無辜的,一切自有主來判定,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你也別想太多了。」池神父拉回她飛逸的心思,伸手指向碧草如茵的中庭。「這個時候他應該會在這附近坐著曬太陽,你繞個圈子應該就能找到他了。」他微笑道。 「謝謝您了,神父。」楚心娃輕聲道謝。 筆直的走向中庭位於鐵樹旁的石椅,果然見到楚心民正呆坐在椅上懶懶的曬太陽。 「哥哥!」她輕聲喚道。 他看似正遙望著遠空白雲的身影倏地轉向她,仰起頭,以純真無比的眼眸認真的打量她許久後,終於朝她露出一抹傻呼呼的笑容。 「娃……娃……」他以一種極為不純熟的咬字回應著,隨即笑開一張應算俊朗的臉孔。 相較于大哥明顯表現出愉悅的心緒,有一刹那她卻突然很想哭,想將臉埋入他懷中痛哭一場,但她僅是與他並肩坐下。 望著那張看似無憂的臉,她燦笑著伸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哥!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哦!」笑彎的眉眼中卻含著水霧。 她至今仍無法相信溫和的哥哥真是傷害小雪姊姊的兇手。而今天神父的一席話又再度勾起她的懷疑,他們是否太早做出結論了?若連家人都相信大哥有罪的話,又怎能…… 一雙略顯笨拙卻溫暖的大掌輕柔的撫著她的背部,他猶如誘哄嬰兒入眠般輕拍著她的背脊,口中哼著不成曲的音調。 她笑了,感到全身都暖烘烘的,不知是因著陽光的關係或是撫在背後的大手。她記得這個曲調……那是雪兒姊姊常常哼的一首歌。這一刻,她願意信服池神父的話,只要她認為哥哥是無辜的,他就沒有罪孽,罪……就歸在她身上吧! 因著楚心民並無攻擊性,所以除了不能跑出教養院以外,院內對他並無太多限制,池神父本身也很鼓勵病人家屬多來探望病患,所以范修堯出差的這一陣子,楚心娃亦把握時間天天到教養院陪楚心民,更投入了聖心教養院的志工行列。 這一天她又是在院內待到傍晚才入門,才打開大門就聽見如催魂般的電話鈴聲響徹昏暗的屋內,她趕緊沖進昏暗的屋內接聽電話。 「喂,請問找哪位?」 「娃娃,是你嗎?你跑哪兒去了?」電話那頭傳來范修堯略顯焦躁的嗓音。 他今天打了十數通電話回家卻沒人接聽,可欣出國走秀,娃娃不可能去找她;國維診所內的護士也說娃娃今天沒過去,那她今天一整天到底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 電話這頭,楚心娃扭開光線溫暖的檯燈,唇瓣拉開甜笑。「你在找我嗎?人家這兩天很忙,所以忘記打電話給你了。可是我還是有想你。」 她溫柔的聲調有效的撫乎了他一整天焦躁的情緒,他的語氣也不禁舒緩下來。「下午跑哪去了?我打電話打了一下午都沒人在家,手機也下通……」 「對不起……」她遲疑著是否要告訴他自己去見哥哥了。「我最近忙著當義工,在一家私立教養院,叫做聖心,還有……我哥哥也在那裡。」她還是決定說出實話。 話筒那端忽然寂靜下來。 「他們都好可愛呢,今天我帶他們玩老鷹捉小雞,然後啊,院裡的院長……」楚心娃依舊用著恬靜的嗓音訴說著一天的趣事,眼眶卻悄悄的泛紅了,兩人之間甜蜜的氣氛亦在她木然的叨絮聲中逐漸僵凝…… 「別再說了。」他低沉的嗓音打斷她的話,也打落在她眼眶滾動的熱淚。 兩人在電話雨頭沉默許久,伴隨著她滴滴落下的淚珠。 「對不起,我仍然無法忘記他曾經做過的事。」長歎一聲,他首先打破僵局。「不過我似乎也沒有不讓你去探視他的權利……」 話筒裡傳出她低抑的抽泣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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