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樂絲 > 轉身說愛你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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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喘兩口氣,抓著胸口,雖然只是一下子,卻像是耗掉知恩大半的精力那般讓她全身虛脫。 程豫望著知恩的變化,臉色凝肅。「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打從遇見程豫開始,她總是會忽然想到夢中的女人,然後突然心痛。 而這份心痛的感覺,每發一次,就增添熟悉感一次。 知恩微微的喘息著,疼痛令潮紅從她臉上退去,她抬頭看著程豫,擰著秀眉。「我跟你……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她又問了一次。 程豫看著她,許久,他緩緩的開口: 「我們以前是好朋友,而且,我深愛著你。」 你能愛我多久?一天?兩天?遠是一個月? 現在的我很貪心,如果你能給我的愛不是永遠,那就不要說你愛我! 霧氣依舊,她站在霧裡,凝視著前方。 沒有看到人影,卻飄來一陣花風。拾起一片,是櫻。 將來,我也會給你一棵樹…… 一時間,眼前出現了從沒見過的景象;是一個女人,一個頭髮長過腰的女人,站在櫻花盛開的樹下。 她看不清女人的長相,只能依稀分辨出女人在笑。 女人笑得很高興、笑得很快樂,仿佛人世間的幸福,都存在她的笑容裡。 但是沒有多久,畫面換了。 依舊是同一個女人,一個笑著的女人,只是她的笑容變得有些滄桑。 有時候,我很懷念那個有媽媽種的薄荷和迷迭香,還有你送我的風鈴花的房子…… 溫溫的語氣聽得出感慨,她可以感覺到女人心中的無奈。 我常覺得,你對待我的方式,跟陌生人沒有差別…… 女人的抱怨很淺,淺到聽不出埋恨,或許是因為,口氣裡包含著女人對對方深深的愛意。 她瞅著那依舊模糊的畫面,從沒見過的女人,總是牽動自己的情緒。 然後,畫面又變了。 死白的牆、死白的天花板、死白的床。是醫院。 同個女人,散著長髮坐在床上,此時的她,病態的瘦弱,像霧氣一般慘白的臉色。 她依然是笑的,只是,這個笑容沒有笑意,連彎起的嘴角都可以感覺得出女人的勉強。 我什麼事情都沒寄望,但不代表我不在乎…… 她的話語,平淡卻很疼痛。 女人看著對方,說著說著,笑容終於從她的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爬滿面頰的淚水。 愚弄我很快樂嗎?我是人,不是你的洋娃娃…… 假使你能看見我血淋淋的心,你就能體會到你有多殘酷……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看著讓她跟著女人難過。 要有多深的感情,才會有如此激烈的情緒? 畫面又淡了,在她還在為女人難過時,她又看到了別的景象。 這一次,女人躺在床上。 晃動的背景,似乎是在救護車上,女人帶著氧氣罩,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 朦朧的影像帶不出清晰,但她知道,女人在哭,肝腸寸斷的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為難……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這句話,她聽了很多次了,但是每次聽見,還是依舊會隨著女人的淚水難過。 那一聲聲的歉意,含著女人無邊無際的心痛。 望著這方畫面,她僵在原地,沉重的感覺壓迫著自己的心口。 蔓延的疼痛揪著她,深刻得快要無法呼吸…… 知恩猛然睜開眼,腦中殘留的夢境讓她大口喘息。 她撫著胸口,僵硬的從床上坐起身。 陽光透過窗簾的細縫,映照在她的臉上,知恩眯著眸,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她緩緩的爬下床,走出臥室,到廚房從冰箱倒了杯冰水給自己。 水的溫度讓她清醒了一半,她拎著杯子,窩進厚厚的雙人沙發裡。 凝視著落地窗外的景色,知恩重重的歎了口氣。 頻繁的作夢她早已習慣,只是這陣子的夢境,跳脫了以往孤寂的哭泣女人,有了其它的畫面。 斷斷續續的影像,沒有連接,也模糊不清,但是知恩知道,所有情景的主角,依然是哭泣的女人,因為說話的聲音一樣。 女人到底是誰?跟她到底是怎樣的關係?為什麼……她會夢到她? 知恩完全沒有頭緒。她只知道,在與程豫相見之後,她更常夢見她。 難道女人跟她還有程豫,彼此之間互有關係? 知恩記得,程豫說:「我們以前是好朋友。」 而且他還說:「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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