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大的鳳冤家(16)_葆琳

十六

　　隨口說道：「名片印錯啦？」

　　「哈哈，你真行！我問十個有八個答不對。就是當初我沒注意到名片上的名字，那個「士」他給我打成「土」，結果每個人都叫我方土亞，久了我的綽號就變成土亞啦！很傷腦筋對吧？以後你拿名片時，也得小心檢查喔！哈哈哈！」

　　……呵、呵，彩鈺張開嘴巴乾笑兩聲：心想：他該不會是故意說這麼冶的笑話，好化解她的尷尬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得好好地感謝他的體貼了。

　　「來吧，工作嘍！BABY。」

　　扣掉愛說冷笑話的小瑕疵，新的「頂頭上司」似乎是個挺容易相處的傢伙。

　　上午觀看完方士亞交給她的「作業」——以快速放影的方式，看完上一周所有「金龍傳播」製作的節目——彩鈺最感訝異的是周金龍旗下的節目，雖以綜藝為大宗，但其中也包含一部分的戲劇類與兒童節目。特別是後者，印象中是屬於徹底賠錢的社教類型，她沒想到他也有參與制作。

　　「看完之後，有什麼感想沒有？」

　　中午，方士亞好心地招待「新人」，介紹她到公司附近一間「超美味便宜」式料理店，享用他們限量供應的中午套餐。看著那塊超大到要掉出大碗公的炸豬排，與堆得如小山般的免費高麗菜絲，彩鈺是完全嚇儍了，因此誤以為方士亞在問的是這塊豬排。

　　「我一定吃不下。」

　　噗哧地笑出聲，方士亞啪地拆開免洗筷，端起自己的炸蝦飯說：「我是在問你，看完本公司的片子，有何感想？豬排吃不下，放著沒關係，等我解決完這份，再來幫你。」

　　「你還能吃得下啊？」彩鈺瞠目結舌地讚歎，他那碗炸蝦飯也很誇張，仿佛麵粉、蝦子都不要錢似的，拚命往碗裡塞。

　　「沒關係，工作量大的人，一下子就會把熱量消耗掉，你不用擔心會發胖。快點吃，不多吃一些，以後你會沒力氣工作。」

　　「我不是來到一間苦力工廠吧？」

　　「呵呵！」一邊嚼著飯，方士亞笑說：「你以前的公司怎麼樣上班我是不知道，但在「金龍」可是很拚的。我們都是一個人做三份工，根本沒時間讓你喝杯下午茶、吃個點心。有時間吃飯的時候，就儘量把自己填飽吧！像今天晚上又要錄影，搞不好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這種經驗我也有過，但總不會是天天都這樣吧？」

　　「在我們這邊，工作到半夜幾乎是常態了。」從口袋掏出自己的小筆記本，丟給彩鈺。「上面記的是這個月的工作。」

　　隨手一翻，彩鈺差點沒把那一口豬排又吐出來。「為什麼要排得這麼擠？這根本是在虐待人吧？」

　　「否則怎麼養得活我們這一大家子？「金龍傳播」的員工薪水，就是靠這些滿檔的節目換來的。不過你安心吧，老闆雖然很會奴役人，可他給的薪水行情在業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尤其是節目的分紅或是收視率上漲的紅包，周董絕不吝嗇。」

　　扒了兩口飯，方上亞才猛地想起。「是說，你都能開一間自己的製作公司了，大概也不在乎這點小薪水吧？我不懂，你幹麼把公司賣給周董，自己跑來當員工啊？」

　　彩鈺心想遲早這些事都會傳揚開來，索性自己說出來。

　　聽完之後，方上亞一臉不可思議，頻頻搖頭。

　　「你說想要再鍛鏈自己，可是實際上，也有很多外行出資做傳播，做久了自然就懂了吧？你何必放下原本好好的公司不要，繞這遠路呢？」

　　「反正我還年輕，有繞遠路的本錢。」一聳肩，這算不算繞路，也是見仁見智。她不希望做一個只有出資，而被底下的人架空的傀儡，至少過去所犯的錯，往後要不能再犯。

　　「你該不會是那種完美主義者吧？」

　　彩鈺一愣。「應該不是。」

　　「不，你的性格裡八成有點吹毛求疵……啊，我不是在說這是缺點，嗯，認真本來就是件好事嘛！認真的女人最可愛，你是個好女人喔，小遊。」

　　「……我完全沒有被誇獎的感覺。」使勁把筷子戳進一塊豬排，鼓脹著雙頰，彩鈺嘟嘍著。

　　「瞧，這就是啦！不要往小地方挑剔嘛，我這明明是在讚美啊！」

　　拍拍她的肩膀，方士亞大笑著說：「看完了那些錄影帶，回公司後，你下午的工作，就是負責把你看節目的感想、有無缺失，寫一篇報告給我。等我看完報告後，再決定你現在可以負責哪些工作，了吧？」

　　唉地大歎口氣，怎麼周金龍的手下和他一樣，也是怪胎一個？

　　彩鈺很快就適應了「金龍傳播」的環境。

　　這裡，一如周金龍的行事風格，不會花費多餘時間在人情世故、應對進退上，大家都是「能力主義至上」的信仰者，強調團隊工作的重要。一個人突出的表現，不會讓他獲得獎賞，反而是團隊獲得佳績，那麼小組成員就會得到特別紅利贈與，因此團體與團體中雖有競爭意識，卻沒有敵對意識，大家都在各自的節目中力求表現。

　　除了頭一天，因為對她還不瞭解，所以方士亞並沒有交代給彩鈺什麼重要工作外，從第二天起，她就已經在數個節目當中，負責執行企劃的工作。有空的時候，方士亞也讓她參與點子討論的會議。

　　充實無比的日子，讓她幾乎要忘記自己才剛到這間公司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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