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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人和人之間隔著兩層肚皮,你什麼都不說,她又怎麼瞭解你?你不去努力,馬上就放棄,那就不叫愛情了!」氣憤地把話說完後,曉暘不再開口。

  我何必這麼激動啊?這又不是我和他的問題。

  當車內重歸寧靜後,曉暘定不下心,浮躁地想著。

  這一點兒都不像我!為了別人的愛情這般忿忿不平,而且還是一段已經結束的愛情!我到底是怎麼了?

  看著車子開下交流道,再過不久就要到家了,可是曉暘卻擺脫不掉悶在胸口翻滾不已的那一口氣。

  加上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這種毫無眉目、沒來由的陌生情緒,讓她更加沮喪。

  柴壬虎把車子停靠在曉暘家巷子口的時候,曉暘還在努力厘清自己腦海中的一團混亂。

  「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禮拜一見。」曉暘倉促地說完這句話後,不想和他視線交會地避轉開小腦袋,動手打開車門。

  「風老師——」在她身後,他喊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嗎?」低垂著視線,曉暘不自然地背對著他問。

  「我也謝謝你。今天在車上的一席話,讓我獲益良多。你……很多想法對我來說都滿有趣的,希望以後在學校也多多指教。還有,我為上次……你大概不記得了吧?就是我指責你是糊塗女老師的言詞,向你道歉。」

  曉暘聞言,衝動地回頭。「沒關係啦,反正我也有不好。」

  他黑眸微眯,溫柔地笑了。這是他們認識兩個禮拜以來第二次的笑容,這一笑,驅趕掉他端正臉孔上的嚴肅線條,也吹散了曉暘胸口中混沌的焦躁情緒。她傻愣愣地盯著他豐厚的唇,意識到男人在不知不覺中散發的性感氣息,然後一股微熱從耳根蔓延開來。

  「再見。」他說。

  車門在曉暘的面前關閉,而她站在空蕩的巷口,看著閃著紅色尾燈的車逐漸遠離,一個人摸著紅透的臉頰發呆。

  要命,我好像知道自己生氣的理由了。

  她有預感,母親所說的什麼桃花,正在這涼涼的夜色中偷偷地萌芽。

  「媽,我問你,你以前曾說過肖羊兒的天敵是老虎,這是真的嗎?」

  咚地,風母摔落了手上要盛飯的碗,憂心仲仲地回過頭說:「曉暘,你是不是發燒了啊?」

  「我人好好的,你咒我生病做什麼?」

  「不是生病,那你怎麼會主動問我算命的事呢?」眼一紅、鼻一酸,握著飯杓,風母無語問蒼天地抬起頭,對著上頭的某神明說:「苦守寒窯十八年,王寶釧的心情我今天終於知道了。唉,我那食古不化、堅持不止目相信我的女兒,竟也會有相信我的一天,感謝您,上蒼!」

  「媽,飯快涼了。」

  「老婆,你的鐵口直斷,我一直很相信的。這樣還不夠嗎?」

  風母扁扁嘴,給老公一個撒嬌的眼神。「女兒好不容易對我有信心,你先一邊涼快去。讓我好好地盤查一下,為什麼曉暘會問起這個?」

  曉暘翻翻白眼,早習慣了父母的雙簧,她動筷挾起一隻雞腿,說:「不要那麼小題大作,我幾時說過我不信你來著?說盤查,好像我攜帶毒品或槍械似的。」

  風母揮揮手,認真地坐到女兒面前,一雙眼直盯著她的臉。「你別想轉移焦點,曉暘,說!為什麼你會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有好對象了?對方是誰?先把他的八字給我,讓媽測測,萬一是爛桃花,可千萬別沾上。」

  「八字?我還九字呢!沒有、沒有,沒有你說的對象啦!」曉暘就怕母親大驚小怪,這下可好,掀起母親的好奇心之後,永無止盡的煩惱也跟著來了。

  「不要想騙我,我看一 眼就曉得了,從你的面相來看……你的唇角多了一道紋路,這是戀愛的紋路.你是不是在談戀愛了?」

  曉暘皺皺眉。「媽,你幾時又變成會看面相的?」

  「雜學多聞是你老媽的優點,你不知道嗎?」啪地拍拍曉暘的臉頰。「談戀愛對女人來說是很重要沒錯,可是更重要的,是要談一場美美的戀愛,這樣才能讓你的氣色紅潤、目光水澤生輝、唇朱而……」

  「照你這麼說,每個發燒的人都在談美美的戀愛了嗎。」曉暘咧嘴一笑。「你根本是在形容發燒的症狀嘛!」

  「戀愛和發燒本來就差不多」風母一聳肩,接著搖頭說:「好了,別再給我繞圈子了,以為我會忘記是嗎?」

  「我說沒有,你又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匆匆地把飯扒進口中,曉暘拎起包包說:「週一的學校向來是最混亂而忙碌的,我沒空再和你聊下去了,我走啦!」

  「曉暘!」

  不顧母親在身後追喊,一溜煙地,她跑得比羊兒還快。

  「孩子的爹,你說咱們家的小羊兒會不會被什麼壤男人給騙了?!」一手拄著下 巴,風母歎息地問。

  「孩子的媽,你就別操孩子們的心了。一人一條命,你自己不是也常說,富貴人自有富貴命嗎?曉暘那孩子別的不說,運氣最好,一定可以遇上貴人的。」深懂禦妻術的風父,將老婆拉到懷中說:「你來幫我看看,今天要打什麼顏色的領帶好。」

  「我沒空——」風母無情地把老公丟在一旁說:「等我幫曉暘安好保身符咒後,還得去替她燒香拜神,你今天就自己看著辦吧!」

  風父長歎一 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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