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葆琳 > 制裁魔女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別人看不看得出來我是不知道,但這句話由曾經是『你的女人』的我來說,卻該是再正確不過了,所。我嫉妒那笨女人,能讓你用這種眼神注視,卻還能遲鈍地和別的男人如此談笑風生。最棒的男人就在她眼前了,還和那些小角色唆什麼!我要是有她的年輕貌美,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你。」媽媽桑故意在他的耳邊親昵地說:「聽我的話沒錯,像那麼駑鈍的女孩,別再傻得和她以心思角力,開門見山的表白,然後一把壓倒,讓她見識你的心意吧!否則即使你等上一百年,她還是不會發現——最棒的男人在身邊。」

  說完,還拍拍他的胸脯,在他臉頰印下一吻。摸著臉頰,所哲彥只能苦笑地說:「世界上我敵不過的女人只有我媽,但我不想與之為敵的女人,就是你了,媽媽桑。」

  「真甜的小嘴,來,再喝杯酒吧!算是我替你今夜加油的小費。」

  她做生意的手腕也是一流,默默地喝著媽媽桑為他添的第三杯酒,所哲彥若有所思的目光開始朝端木莎的身上飄過去……真如媽媽桑所說的,自己那些「悶悶不樂」的焦躁之心,全是來自於自己對端木莎起了異樣的情感?如果是,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說要做朋友時?還是更早」點當她朝自己揮掌怒駡他是禽獸時?還是看到她與組員親熱的交談,卻把他當成危險人物冰凍三尺時?

  這一杯酒,可不容易入喉啊!

  所哲彥眯起眼,緩緩地掃過端木莎的周身,憶起他們初次面對面時的景象……似乎在那時起,自己就變得不太像自己了。

  按媽媽桑的說法,他不就是對端木莎一見鍾情?太可笑了。

  唔!端木莎全身的神經都繃起來。

  刺人的目光來自誰,不必回頭她都知道。那種如影隨形的目光,一點也不躲躲藏藏,要察覺並不難。問題是,為什麼「他」要用那種眼光看著自己?自己又做錯什麼了?

  下午燒了廚房後,她就很安分地不敢再靠近他了,像現在進了這家酒店,她也只敢坐在離他最遠的小沙發上和義木等人聊天。不時偷瞄一下,就會發現所哲彥的臉有多麼臭——自己今天一整天跟著他,造成了反效果,他是更加討厭自己了。朋友做不成,卻誤打誤撞的融入了黑菱會的組織,人生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看到那名和服傳統美女難掩風華萬種地與所哲彥親昵對談,莎莎心裡也是一抽抽地在痛著。原來他還是有朋友、有女人的,還是一名那麼有氣質的高雅美女,也許年齡比他大了一點,但溫柔婉約的氣質掩蓋了這小小缺點。

  「義木,所哲彥的女人,就是這兒的媽媽桑吧?」有了女人,還對自己動手動腳,這個男人真壞。

  隔著鏡片的眼神搖晃了一下。「少主過去是跟她有過交情,可是近幾年兩人似乎已經淡化成為夥伴關係了。少主也幾乎沒有在她那兒過夜了。」

  男人的過去是輝煌戰史,女人的過去就是一頁滄桑靡爛史?真是不公平。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不挑選對象。他又好到哪兒去!

  見莎莎低垂下頭,義木困惑地說:「有什麼不對嗎?小莎。」

  「沒事。我只是有點困了。」為遮掩自己紅紅的眼眶,她難得地撒了個小謊。

  「那就再忍耐一點,這裡是今天的最後一站,等少主和媽媽桑說完話,我們就可以回本家了。」義木的安慰,只讓莎莎更覺難過。

  根本不是這樣的,她——好氣,為什麼所哲彥對那個女人溫柔,卻吝於對她微笑。為什麼?

  莎莎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客房的棉被窩裡。

  由窗外漆黑的程度研判起來應該是半夜了。她忘了自己是怎麼上床睡覺的,記憶中只有最後因為滿肚子不知哪來的火氣,害得她喝下自己最不拿手的雞尾酒,還一連喝了三杯,結果就人事不知的被送回到所家大宅裡。

  摸摸身上已經換好的浴衣(日式睡衣),她朦朧腦海中似乎有一點印象是一雙大手替她脫了衣服,然後把爛醉如泥的自己送上床。那溫柔的觸感,好像還在身體的細胞記憶體,卻怎麼也想不清楚到底是誰……

  算了。嘴巴好幹,去找水喝吧!

  爬出被窩,莎莎摸索著黑暗中的走廊,憑著記憶想找出他們家的廚房位置。話說這所家大宅裡面除了住著所媽媽和所哲彥外,還有一些組織的兄弟與為數不少的僕人,想要摸出一條正確的路,對方向感極差的莎莎來說,就算在白天都是個艱難任務,更別說現在腦子酒精中毒而罷工的狀態。

  結果當她拉開某道自認為是通往廚房的門後,卻發現那是燈火通明、正在書桌前不知看些什麼的所哲彥的書房。

  他抬起漆黑的眸,望著闖入的她,僅有的書桌一盞燈,映照著他冷硬的側臉,顯得更叫人無法靠近。

  「有什麼事?」

  「啊,對不起,我走錯路了,我本來是要去廚房的。」道聲歉,莎莎縮回脖子正想轉身離去。

  啪地把書合上,所哲彥卻從書桌後面起身說:「憑你?想摸到廚房卻摸回臺灣吧!」迅速地來到她身邊,一偏頭指了指反方向說:「廚房在這兒。」

  唉!莎莎認命地跟他屁股後面,乖乖地去廚房。

  幾分鐘後她捧著所哲彥倒給她的一杯牛奶,疑懼自已是否夢還沒有醒?那個只要一看到她就會猛皺眉頭的所哲彥,居然會和她在深夜無人的時分,兩兩相望地坐在廚房中,宛如一家人似的喝著半夜的牛奶?!而這牛奶還是他親手拿杯子倒給她的!

  「謝……謝謝。」莎莎小聲地試探說。

  「不客氣。」他眉也沒抬地回。

  天真的塌下來了,莎莎一雙瞳鈴眼瞠得又圓又亮。

  「又怎麼了?」他啜口牛奶,備感不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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