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葆琳 > 制裁魔女 | 上頁 下頁


  「我很可能會為了想再看這青瓷一眼,大老遠的從日本來探視它。這樣你下次也不會再問我來臺灣的理由了。」端木揚誇張地歎口氣。「既然您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呢,身為俱樂部的老闆,沒有拒客上門的道理啊。那,我就期待您成為夜舞俱樂部的常客了。」

  不愧是能支配關東地下社會的男人。端木揚感歎在心。能夠如此巧妙地回絕自己的「善意」,又不損傷兩人的顏面。這種謹慎的態度,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黑社會份子都缺乏的特質。也許是近年來多數日本黑道份子極力拓展漂白的「正常」事業,才鍛煉出這等應酬的高超手腕吧。

  「那麼,我也該……」正找著話要脫身的端木揚,注意力卻被沙龍入口處一陣騷動給拉了去。

  順著三點鐘方向看去——身穿一襲豹皮紋花高領背心,底下是一條黑紗蓬短裙,遮不住若隱若現的雪白大腿,而稱托出她修長小腿肚的則是一雙看似快要摔斷脖子的細跟真皮黑長靴——端木莎,他親愛的妹妹今天的裝扮重點,如果沒猜錯,該是「冰豔火辣」的野性酷妹。

  唉!不知念過她多少次了,但她那種偏愛戲劇性、搶眼的打扮品味,始終沒有改正過來。前天的打扮重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再前天是「一〇九辣妹」,大前天則是「法國路易十四的情婦」。老實說,端木揚真懷疑她的這些打扮花招和點子,是誰在後面出餿主意指使,否則光憑她那懶散又常罷工的腦子,哪裝得下這麼多奇奇怪怪的點子。

  「抱歉,我必須失陪一下。」匆匆對身邊的人道歉,端木揚現在只想拎著他妹妹可愛的小脖子,逼她在那短得可以的裙子下加一條褲子,免得感冒。

  「請便,不必介意我。」

  所哲彥的眼神也同樣停駐在那名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目標」身上。

  原來,「她」就是端木莎……

  一輪盛開在滿園綠葉中的大紅牡丹——雖然她一身都是黑色裝束。

  小小的巴掌臉龐,有著他生平僅見的精巧五官,那雙大得仿佛佔據了半張臉的黑眸,成為她給人印象的第一焦點。

  巧施薄粉的臉頰仿佛掐透得出水,配合一身火辣裝扮而故意強調出那雙貓眼的銀紫色眼影;貼在長長卷翹睫毛上閃閃發光的碎鑽;斂動著銀光的朱紅小唇,經過高超的化妝技巧,無疑地把她原本就夠夢幻突出的五官,妝點得更像是活生生的芭比娃娃。

  目光再往下移,與那張娃娃臉截然不合的惹火身材,又是一絕。細可盈握的腰身,豐滿的上圍在高領裝的強調下突出,小小的薄紗則根本擋不住男人偷窺的欲望,不知多少人盯著那圓滑緊俏的臀部曲線而吞口水。

  接著,這也是所哲彥最喜歡欣賞女人的部位,一雙修長而又毫無贅肉的細腿,絕對不是那種瘦得只有兩根竹竿的腿兒,而是兼具了骨感的小腿與肉欲的大腿,才是他評列為上等的女人。在這一點上,端木莎也輕鬆的合格了。

  所哲彥移開評鑒的眼神,故意遠離了端木家兄妹的眼界範圍,來到俱樂部的窗臺邊,他透過自己西裝上衣的一隻金色族徽——其實是迷你隱藏式麥克風,向守候在外頭的手下通話。

  「義木,目標出現了,你們可以把車開過來。」

  「是的,少主。」

  計劃可以開始進行了。他的眼眸蒙上冰霜,方才端木揚曾探問過他來台的目的,現在答案將會在他的面前揭曉。

  他把手上的酒杯交給經過的服務生後,踏著無聲的步履,緩慢地接近此刻沙龍中最熱鬧的中心——魔女與圍繞在她周遭的崇拜者們。

  越是接近,她銀鈴般的笑聲越是刺耳。

  「……呵呵,你說謊,我才不信呢,這世上哪有那麼大的地方可以容納。」她貓眼中飄動著頑皮的神采。

  「我發誓,真的有。如果你不信,下次你跟我回瑞士去……」

  「不行、不行,莎莎,千萬別聽這傢伙的話,他只是想騙你到他家去玩而已。」

  「騙?為什麼要用『騙』的?我喜歡玩啊!瑞士,說的也是,我好久沒有去滑雪了。聖誕假期就該是在白雪皚皚的地方度過才對。」

  「沒有問題,我馬上安排一架專機讓你直飛到瑞士去。機上你想要什麼隨行人員都可以,要不然包下一個小型室內交響樂團,陪你上飛機吧。」

  「嗯……怎麼辦好呢?我雖然想去瑞士,可是也想到溫暖的地方過冬……」

  「那到夏威夷去吧?我們家族在當地有座私人島嶼!」

  她微歪著小腦袋,一頭精心染出來的粉紅色髮絲在頰邊如波浪般飄動著,可愛的微笑,不知不覺鼓舞著男人們爭先恐後的、為了得到她的青睞而發言獻寶,這景況看在所哲彥眼中只覺可笑至極。

  莫非就這點「把戲」,竟三番兩次的妨礙了他們黑菱會的生意?想不到世間一部分男人的自尊已經喪失到這種程度了。像條哈巴狗似的在女人身邊搖尾乞憐,丟盡其他男人的面子。

  女人,就該像日本傳統美德的代表——「大和撫子」一樣,以夫為天,以德為品,以節為志!

  現在,他就好好教教這群流口水的公狗,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本色。

  「很遺憾,今年的聖誕端木莎哪兒也不會去。」他突然發言,讓四周的男人紛紛回過頭。

  她也睜大了那雙圓圓貓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所哲彥闖進圈子中心後,使出鐵腕扣住了端木莎細小的手腕,有如一道狂風地把她收入懷抱中,另一手則從西裝內袋掏出了冷冰冰的黑色武器,貼在她的額頭上,對著眾人說:「誰都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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