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葆琳 > 手銬天使 | 上頁 下頁
十四


  「慈悲?這算什麼慈悲?我、我是人,不是動物,更不是小狗……」

  「敢跟我頂嘴?我是你的主人,從今天起的一個月內我都是你唯一的主人,寵物的本分就是乖乖的聽主人的命令,其他什麼事都不必做;什麼話都不必說。方才是誰說她知錯了?懇求我的原諒,現在卻又反過來咬我一口?」他威嚇地一挑眉。

  汶卿仿佛被電擊般跳起來,她好怕這男人眼中的黑暗……那雙深紅色的瞳孔好像有種邪惡的詛咒,反抗他的下場就是墜入地獄。

  她還是不明白,他要自己做寵物的理由。既然他不缺女人、也不缺錢花,那麼大可以找其他女人排遣他的寂寞,或者買真正的小狗、小貓來做他的寵物,那麼那些貓、狗也不可能會說話或做任何為他帶來麻煩的事。

  汶卿怎麼想還是只有一個結論。「你……不正常,這樣糟蹋人,你能得到樂趣嗎?」

  他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轉眼染上一分瘋狂的色彩,扭曲的雙唇爆出陣陣笑聲。「我能不能得到樂趣,這就不須你擔心了,不是嗎?你只需要擔心自己能不能守得住身為寵物的本分,一條狗該怎麼告訴主人它的順從,我想,你該不會需要我教吧?」

  他伸出手背遞到她的面前,暗示地一揚眉。

  「如何?不做我的寵物,那麼你能拿出一百萬美金為自己贖身?」

  汶卿咬破自己的雙唇,鐵銹的味道滲入她的口中,擴大成為絲絲苦楚的辛酸滋味,被獵人逼到角落走投無路的小動物的心情,她現在十分瞭解了。

  嗆著盈滿淚光的雙眸,汶卿舔吻他的手背,就像他所要求的——寵物對主人效忠的動作。

  「很好。」他取出另一把鑰匙。「我現在解開你的手銬,把自己清洗乾淨,我會在外面等你。」

  即使這不代表自由,但能解開這副礙眼的手銬,汶卿就很高興了。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等……請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汶卿一手遮住胸前春光一手遮住腿間的恥部,赧紅地說:「能給我衣服嗎?」

  他的目光上下巡逡一遍,冷冷地說:「寵物不需要衣服,也不需要羞恥心,外面的屋子都有暖氣,不會著涼。」

  「你——要我光著身子?!」汶卿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眸。

  他沒有回答,斷然地反手關上浴室的門。

  冰冷的水柱雖然不再潑灑在她身上,但汶卿一顆心卻宛若被丟在冰天凍地的惡劣環境中。

  屋子的內部陳設就像他的人一樣,冰冷冷的不具人性。

  汶卿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赤裸裸地在他面前走動,最後她決定裹上那條放在置物架上的厚浴巾,一走出浴室,她立刻就被整間屋子的擺設嚇了一跳。她沒有看過如此徹底的貫徹黑色主義的屋子,要不是有點燈,走進這房間肯定會伸手不見五指,陷入一片徹底的漆黑狀態。

  漆黑的大理石地板,漆黑的大床,漆黑的百葉窗,漆黑的視聽音響、家電——全臺灣能找到的「黑」色家具似乎全都放在這間屋子裡了。唯一的色彩就是掛在床頭牆面上,一副以各種不同的紅所潑灑出來的後現代前衛藝術畫風的詭異油畫。畫家像是塗抹憎恨般的把紅彩一層層以刮刀塗滿帆布。

  寬敞得幾近奢侈的空間中,卻只放上最簡單的家具組合,從屋子就可以看得出主人的性格之詭異,難以想像有人能在這樣的屋子裡生活,這麼多的黑色難道不會影響到他的心情嗎?

  就算他養的貓或狗也一定會要求是「黑」色的。不知為何,汶卿就是能肯定地猜測,他對黑色的執著,已經不是普通的程度。

  聽到她開門的聲響,他從小吧抬前轉過身,脫去外套,只有一件白色襯衫與黑長褲的他,成了屋子裡最顯著的目標。

  「我不是說——你不需要穿任何東西嗎?」

  汶卿緊捉住浴巾,深怕他會連這最後的屏障都奪去。

  「過來。」他朝她勾了小指。

  在她想到要拒絕前,自己的雙腿已經聽從命令地朝他走去,汶卿暗罵自己一聲笨蛋,怎麼如此聽話,難道她的血液中存有被奴役、慣於聽命的因子?

  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面前後,汶卿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再「靠近」他半徑一公尺的距離裡,在他的四周好像有隱形的結界,警告她不要再靠近他的勢力範圍。

  他手持著一隻水晶酒杯,坐在高腳椅上的長腿優雅地交疊著,那原本就高人一等的身長在此刻顯得更有魄力,搭配上出眾奪目的外表,汶卿心想光看外在絕對不會想到這樣的男人會花一百萬美金買一個人來做寵物,如此瘋狂的行徑,簡直是世紀狂人才會有的舉動。

  他說他的名字叫藺京森,可是關於藺京森是個什麼樣的人,汶卿一點頭緒都沒有。或許他是可怕的瘋子、或許他是聰明的變態、也或許他只是一個窮極無聊的有錢人,這些都可能是他,可是汶卿又隱隱覺得這些也都不是他。

  「怕我嗎?」低沉的嗓音柔柔揚起。

  汶卿困惑地頷首。

  他勾著一邊唇角。「我不會叫你別怕,因為你的恐懼能警告你必須順從你的主人。一個月過後,你會學得更謹慎一點,不要輕易讓自己成為拍賣品。我不知道你被什麼理由所吸引,但在夜舞俱樂部中的男人都是該小心警惕的對象。不論他們如何多金、重權,在那兒的女人充其量只是玩物而已。」

  「夜舞俱樂部?」這陌生的名詞,讓汶卿微微蹙起眉,爸爸欠債的地方確實叫做「金多財務公司」啊。

  「你不知道?」這回換他皺眉。

  「我……不是自願成為什麼拍賣品的,什麼拍賣會更是聽都沒有聽過。我只知道我爸爸欠了財務公司五百萬,然後他們要我去賣……呃,就是下海去賺錢,我不肯,那些人就逼我在賣身契上簽字蓋印,還給我打了藥。」

  京森眉頭鎖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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