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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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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兼具詼諧幽默,道盡小人物心聲百態的戲劇就在這場大笑聲中,愉快的發展下去。故事圍繞著主人翁胡塗小野雞與爛好人皮條客,兩個完全不適合吃這行陰險江湖飯的小人物,意外撿到黑道大哥們爭地盤搶生意時落下的一包贓物,在黑白兩道的追擊下,丟也不是不丟也很要命的荒謬情節。穿插其中的角色人物,是個性十分突出的急驚風女警搭慢郎中警官的緝犯二人組,還有一些比較不起眼的小笑果,像是永遠忘了假牙在什麼地方的老房東等等。 「喂,我再問你一次,老先生。」急驚風女警官氣急敗壞的捉住老房東說:「有沒有看見這兩個人?他們可是現在通緝要捉拿的竊盜嫌犯喔!」 「什麼碗糕?茄豆鹹飯?我納黑沒聽過?」老房東顫抖嗓音說:「溫家沒!」 女警官口吐白沫了半晌,「茄豆鹹飯……我還納豆甜粥呢!不是的──」 「啊,納豆好,納豆好吃。」老房東舔舔舌說:「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假牙?小姐。」 「我不是小姐!你要稱呼我為警官。」她吼叫回去:「誰管你假牙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知道。」她拍聲桌子,「再這樣裝胡塗,我就用妨礙公務的罪名把你捉回去,老頭子。」 「老頭子?只有我老伴才那麼叫我。」老房東摸摸禿頂,「沒有假牙你要我怎麼吃納豆,老伴?」他摸摸女警的手。 「我不是你的老伴!」女警倒退三尺,「我受夠了,我要以輕薄良家婦女的名義把你捉進牢裡關起來,小四!給我過來!」 慢吞吞的男警官從舞臺另一方一分鐘走一步的走進來。「我……來……了。」 「快一點!」 「我……已……盡……我……所……能……的……快了!」 女警捉狂的怒吼兩聲,底下一片的笑聲。「我真會被你給氣死,像你這種走路方法也能夠叫做盡你所能的快嗎?連烏龜爬都比你要快上數倍好不好!怎麼樣你都要給我死過來!」當她一口氣吼完之後,全場爆以熱烈掌聲,不過那位慢郎中先生還再緩緩的搖頭。 「讓……我……想……一……下……怎麼……死!」 女警掏出槍來,「別想了,我來幫你搞定它。」 全場笑得樂不可支,當他們看見女警官掏槍出來後,慢郎中警官如有神助的沖出門之後,笑聲就更大了。女警一聲喊:「別跑,給我回來!」也一溜煙的追趕出去,就在她下臺前,撞到一張椅凳,發出好大的聲響,連帶著摔下舞臺了。觀眾們以為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笑點,還發出陣陣笑聲。 幕也趁此機會拉上。 「真好笑!」、「好好看喔,媽媽。」、「還滿有趣的嘛!」、「沒想到這些小孩子演戲也演得頗有模有樣的。」洛夫在觀眾席內聽到了這許多不錯的評語,他連忙起身往後台走去。 「哎喲,痛死我了。」蠻惠抱著腳躁,淚水一直往下掉。「人家好痛喔!」 「居然會去撞到椅腳,真是服了你。」章子細心的拿來藥水塗在她的腳上,「好點了沒?」 「哎喲!」她哀嚎得更大聲了。 「還是沒有好一點?」德嵐低頭看著蠻惠的腳,現在已經紅腫成一片。「下一幕戲要怎麼連下去,少了女警那許多精采的對話就沒有辦法演出了。」 「發生什麼事了?」洛夫走進後臺後才發現事有意外。 「戀惠剛剛在臺上跌傷了。」 「那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嗎?」洛夫驚訝的說。 芬茵抱著小懷懷替她回答,「怎麼可能安排蠻惠摔得那麼厲害?她是真的迷糊去撞到道具,結果滾下樓梯了。現在腳動都不能動,挺糟糕的。」 「觀眾都以為那是事先安排的,都笑得好大聲。」洛夫搖著頭說:「真是太不小心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一個候補的人。」德嵐環顧四周,「找一個角色不是那麼吃重,可以先刪掉的人。」她盯著娟娟後方的小女生說:「瑞,你可以嗎?你記得女警的臺詞嗎?」 小女生嚇了一大跳,「老師,我、我不行。」 連續詢問過了幾個小女孩,大家都恐懼於臨急抱佛腳會出糗,所以一個也都不敢答應替換。氣得娟娟直跳腳,「怎麼那麼縮啊!要不是老師說我不能替代她,否則我就上臺去演給你們看!有什麼好怕的,大家都會罩嘛,忘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連試一試都不敢!」 聞言每個小女生都低下頭,卻還是沒有人願意跨上前一步說:「我演。」 蠻惠紅著眼眶說:「都是我不好,在這節骨眼上把自己腳跌傷了。都是我的錯,總之,我看我還是硬撐著上臺去演好了。」 「不行,你扭傷得這麼厲害。」德嵐搖頭阻止。 「那要怎麼辦?」 洛夫提供一個答案:「我知道有個人能夠演,她也很清楚臺詞是什麼。不,我確信她能把劇本倒背如流。」他看著德嵐說。 「誰呀,柴導演你快點說嘛!」娟娟急得跳起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洛夫朝德嵐點個頭說:「你們柏老師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大家都安靜下來,連氣都不敢吭。 第十章 沒有人有膽量附和洛夫的聲明。眾人心知肚明它是個事實,再沒有別人能比德嵐更適合替演蠻惠的角色了。她是舞臺總監,任何舞臺上發生的問題她都必須解決面對。多了一個受傷的演員是如此,換了一個怯場的演員也是如此,舞臺總監的她是沒有選擇餘地,必要之時也不再能拘泥所有戒規,問題是── 德嵐可有勇氣再重新踏上舞臺嗎? 自德懷死於意外的那天起她就發誓她再也不演戲了,她教戲、排戲、練戲,卻不再演戲。 她已能自德懷的死亡悲傷中走出來,但她能不能走出過去? 「德嵐,演嘛!」 德嵐震驚的抬頭看著小懷懷那張酷似父親卻又童稚的臉。剛剛那句話出自三歲多的小懷懷。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德懷又活過來,並且面帶微笑的告訴她:德嵐,演吧! 「對,你可以演的,嵐。」芬茵教著兒子說:「告訴姑姑,教她演。」 「嵐姑姑,演嘛!」小懷懷笑開她那一口缺牙的小嘴,天真無邪的重複母親教他講的話。 多年防護的心牆傾圯,對往事的回憶不再隱隱傷痛。新生命的意義,不就是在於另一個新的開端,固執的守著當年的誓言,卻把最重要的一點遺忘,拋棄背叛了親愛哥哥的回憶。德懷第一次教她演戲,德懷逼她背臺詞,德懷與她共同站在舞臺上,飾演著一對反目成仇的夫妻與愛人。淚水模糊了德嵐的視線,但她卻清楚的看見小懷懷笑開的臉上,有著哥哥那張永遠支持的笑顏。德嵐,你可以辦得到的,上臺去表現給大家看。 「好,姑姑演。」她啞聲說:「姑姑演。」她向著小懷懷伸出手,抱住了她心愛的小侄與嫂子,淚水哽咽在喉中,卻笑著說:「姑姑演。」 「喜相逢」第二幕最終場。 「我餓死了。」迷糊小野雞歎聲氣。 「我也是。」急驚風女警不情願的承認。 一隻老鼠跑過餓得發昏的兩個女人眼前,女警二話不說掏出槍來轟了它。吱!叫半聲後,一鼠魂歸西天。 「萬歲!」小野雞急忙的找柴火要烘烤那只小田鼠。 一陣飽餐之後,兩個女人背對背的躺在老樹下。因為追來追去而在森林裡面迷了路的兩個敵對人卻在生死的瞬間成了朋友。 「你人不壞嘛,Madam,幹嘛要當警察呢?」小野雞打個飽嗝說。 女警蹙起眉頭,「照你的口氣,壞人才去當警察嗎?」 「我是不太知道啦,不過大部分的警察都很壞的。」小野雞開始敘述她碰到的形形色色人物。「……這樣你總知道,為什麼我一見警察就躲吧!」 「歪理。」女警嗤鼻,「你躲是因為你犯了罪。既然我們都要死了,還是乖乖把那包贓物交出來吧!」 小野雞搔搔頭,「對喔,反正我現在拿給你也沒有用了。我們肯定要死在這座森林裡頭了。這樣吧,你把槍借給我看看,我就把贓物借給你瞧瞧。我這輩子還沒有摸過一把真槍,感覺一定很爽。」 「那還用說。」女警想也不想的遞槍出去,「拿來吧!」 兩人交換了東西後,女警馬上迫不及待的打開油紙包著的贓物,「我快要升官了,這肯定是毒品。這麼大一包,我一定要發了!」 所有的觀眾都好奇著女警臉色在下一秒中變成灰白色。 「喂,小野雞。」女警拾起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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