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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劇團本來就是聽我命令指揮,你如果不聽我的命令指揮,你就是在告訴我你不再是本劇團的一份子。」跋扈可不是柴洛夫註冊登記的專利!德嵐得意的想道。

  「你說的對。我應該聽你的!」

  德嵐全身的毛孔都意外而舒張開來,甚至沒看見他在黑暗中帶她登上了舞臺的樓梯,也沒發覺他們已經不是在原本的小辦公室內,她眼睛為了眼前的勝利而閃閃生輝。

  「沒錯。你能知道這一點是最好也不過的。」

  「我馬上就放你下來。」他繼而保證。

  沒料到柴洛夫也有乖乖聽話的一天,她的耳朵出什麼毛病了?「快做!」

  「是!」

  噢,德嵐感覺他大手一松時,神經網絡才剛傳達一個緊急訊號經過大腦,他不敢他不會他絕對不可就這樣……他敢!「啊!」

  嘖嘖,妤慘喲。洛夫得意的垂視著摔落到地面上的德嵐,她尖叫一聲之後完全愣坐在原地,這下她囂張的小屁股肯定得到一個永難忘懷的教訓了,不是嗎?他完全是照她吩咐的「放她下去」,沒有事先在地面鋪滿柔軟的羽毛毯也並非他的粗心錯誤。

  本來他是想好心的提醒她,目前她身處的狀況──直接由他抱的懷中掉到地面去,可是很不舒服的。誰讓她逼人更甚,居然命令──不,根本是掐著他的耳朵直嚷嚷──要他快點做!

  結果,非常抱歉啦,「需要一手幫你起身嗎?」洛夫彬彬有禮的彎腰招呼道。

  「滾開。」她拍開他的手,「誰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我做了什麼?」他攤開雙手,「不過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而行。」

  德嵐眯眼瞪他一眼,接著轉頭四下看看,「你把我扔在舞臺上做什麼?」

  「你有沒有在舞臺上做過愛?」

  她整整三秒鐘說不出半個字來,洛夫真是對自己的快速反應感到滿意透頂。「沒有?我想也是。」

  「變態。」好半晌她才悻悻然的說。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幻想過一個白馬王子沖上舞臺,解救你這個孤苦無依的少女?你也從來都不曾偷偷想像過在這麼寬廣的空間中,能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邪惡的微笑著。

  「黑漆漆的地方,有什麼好幻想的。」

  洛夫低沉而沙啞地回答:「黑暗本身就是一種神秘。」

  她沉默著。

  他可以感覺到德嵐心不甘情不願的沉默,有一絲說不出口的好奇。洛夫明白那份初次接觸禁忌的興奮與好奇,德嵐這輩子都在中規中矩的規範下渡過,所以打破神秘對她是新鮮的,也是使人興奮的。

  他瞭解她心中正緩緩升起的莫名熱焰。他自己曾經不厭其煩的去打破那些禁忌游走于規範與道德邊緣,只為了一次次挑起那生命中的火焰。冒險是如此,玩樂是如此,工作也是如此。旁人說他狂野,洛夫只是認為他有比一般人更旺盛的決心要一試限度的終極是在何方。

  「是啊,沒人比你更瞭解什麼是神秘,什麼是冒險。」她終於譏誚地說:「你去遍世上所有可怕危險的山巔,跳過風雪冰河,還在喜馬拉雅山頂和女人大跳桑巴舞,是不是?狂野的洛夫。」

  「你對我來說是最大的神秘,德嵐。」洛夫溫柔的說。

  黑暗中她發出嗆著的咳聲。

  「你還真懂得如何營造氣氛,我正試著要迷昏你,甜心。」

  「我不要想要被一個傻瓜瘋子迷昏頭。」她氣憤的,自地上站起來。

  「我知道。」洛夫點頭,「你什麼都不想要我的,你只要和我吵架、和我分手、永遠也不要見到我。這就是幾分鐘前你想要用無理取鬧的脾氣激我的原因,你想引燃我的控制力引信,讓我爆發出怒氣,一怒之下揚長而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以畏縮的態度面對。

  「來這兒。」他伸出一手。

  「做什麼?」她聲音中有緊張成分。

  「站在舞臺中央。」他命令而非要求,「面對著觀眾席的方向。」

  「我沒有義務需要聽你的話。」她嘟起嘴說話,「況且,那聽起來好愚蠢,面對一個黑漆漆的觀眾席。一點道理也沒有。」

  「你有個觀眾。」他穿過陰幽的空間,視線與她的相撞。「我。」

  她什麼話也沒有回答。

  「不敢做點冒險嗎?你總是說我太狂太野?我是個瘋子。可是你有沒有嘗試過一點大膽的事呢?發洩出在心中那些積藏已久的思緒、幻想與憤怒。對自己的不滿,對這個社會的不滿與對命運的不滿?不是選擇去傷害別人,只是尋找一點大膽的刺激。一生就這麼一次忘記你的控制力,不再壓抑自己?」洛夫一面說著,一面緩緩的走下舞臺,他曉得控制舞臺燈光音響的控制室,就位於舞臺正對面的小房間內,可以清楚的一覽無遺。那兒就是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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