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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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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現在不是正在講嗎?他們惟一的條件就是在不能讓媒體知道的情況下,越多人找越好。所以我也不清楚得知消息的偵探社有多少家。」 「去!那我不蹬這渾水了。我還以為只要人找到就好,沒想到還要跟時間賽跑,這種事我懶得湊熱鬧。」 「可是報酬有這麼多喔!」他擺出了六位數的手指頭說。 「憑你的本事,真的要白白讓這筆錢跑了嗎?」 「哼,這麼好賺你怎麼不留著自己賺?」 「嘿嘿,公務員兼差是違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求呀,某人在賺到這筆資金後,能請我大吃大喝一頓就好了。」 馬端強蹺起二郎腿,眨眨眼說:「如何?接還是不接?」 「如果到最後我白花了一頓工夫找人,我就請你吃一頓饅頭大餐。」握著成拳的手在他面前晃動了兩下,但是兩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六位數的報酬對他們這間小小的偵探事務所捉襟見肘的財務狀況來說,的確是讓人心動的一件Case,就算條件如此惡劣……黎迅羽怕也是非接不可。 「安啦,我對兄弟你有信心。」 子京走到笑鬧的兩人身旁,「老闆,我要去銀行了。你有沒有其他東西需要我順便幫你帶的或是處理?」 「沒,就是那些請款單要記得寄出去。」 「知道了。」 安靜地離開辦公室後,門一帶上,馬端強立刻嘖嘖出聲:「不是我在懷疑,你是用了什麼好條件,竟能留得住這麼好的一位助手?讓她屈就在你這間小事務所實在太可惜了。 處理事情井井有條不說,還能把你這爛到極點的業績賺來的一點零頭小錢維持下來,沒讓你的小偵探事務所倒店關門。厲害厲害。」 「哪有用什麼條件?」黎迅羽隨口說了個數字,「她的薪水就這麼多呀!」 「咦?你……你還是不是人呀!人家為你這麼賣命工作,你一個月付她的薪水也不過三萬。難道你從來沒有升過她半毛錢嗎?我記得她剛進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領這些錢了?」 「拜託,我這個苦哈哈的窮老闆,哪有能力調薪放獎金什麼的。」 馬端強搖搖頭,「你他的真是好狗命,竟能撿到這麼個寶。」 「我也很擔心,萬一她哪天說要走人了,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前幾任的秘書助手也都待不久,大概就是這個理由吧。」 「我看你也欠個老婆,乾脆把她娶進門好了。」 黎迅羽聞言哈哈大笑,「別說笑話了,我憑什麼把人家娶進門呀!況且嫁我這種人有什麼好處?不要糟蹋了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好女孩家。我沒那麼笨,找個老婆把自己綁得死死的。外頭多得是漂亮妹妹可以迫,可以玩玩,何必呢?」 「你真的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哇?」馬端強摸著下巴忖道:「我倒覺得她挺不錯的。雖然臉上掛著一副老實的黑框眼鏡,但是底下那雙眼睛也是明明亮亮的,五官也端正,身材嘛……要不是一天到晚包在那密不透風的套裝底下看不到的話,我想也夠火辣。這種型的應該很能讓人想人非非呀!就好比大家都會對那種外表狀似老處女的女人會有遐想一樣,說不定在那古板的外表底下,是火辣的尤物。」 受不了馬端強的豬哥模樣,黎迅羽揮揮手說:「你愛怎麼遐想都不關我的事,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好助手,沒別的了。你可別來這裡死纏爛打,把我的好助手給嚇跑了,瞧我怎麼找你算賬。」 「你自己不要,也不許別人追嗎?」 「那壺不開提哪壺。我有說不讓你追嗎?」黎迅羽對這話題沒有興趣,起身到辦公桌前拿起檔案夾,開始辦公了。 「嘖,虧你自命風流,居然連眼前的一朵清蓮都不懂得去欣賞。」奪過他手上的檔案文,馬端強不死心地繼續說著:「你要是真的不追,那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人家才不會看上你這種二百五。」 「那她就看得上你嗎?」馬端強反口咬道。 「我又沒要她看上我,她要真的看上我,我還有點困擾呢!你知道我的原則的,我要的女人有三個條件,夠美、夠辣、夠隨便。兩情相悅,上床快樂,下床再見。她沒有一點符合我對女人的要求,所以我腦筋決不會動到她身上。再怎麼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原則我還守得了。我們之間再過個一百年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更別提什麼化學作用了。在我眼中,寧子京不算是個女人。」 「去,自命清高的傢伙。」 「別亂用你的成語了,免得讓人笑話。」 「才沒人會笑話我,要真有人笑話,也是笑話你這個不識貨的傢伙。暴殄天物嘛,真是的。」 「你打抱不平個什麼勁?『怪人』!」 「你才怪。」 門外,子京把這些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她並不是打算站在這邊偷聽,只是剛下樓就想到自己忘了拿銀行印鑒,折返回來就聽到裡頭傳出來的對話。恰巧是馬端強在問黎迅羽為什麼不把她娶進門。 也許是乍聽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他們對話中,所以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門外,結果不知不覺地把其餘的話也都聽進耳朵裡了。 現在她滿心後悔,真希望自己沒有聽到這些對白。怪不得人家說偷聽沒好話,此刻她有切身體驗了。 放在門把上的手,緩緩地離開了冰涼的金屬門把上,此刻的心比金屬還要硬、還要冷。悄悄地轉身朝樓梯間走去,並不是想下樓,所以避開了電梯,而逃到安全門後鮮有人影的空間去。木然地滑坐到臺階上,鏡片後的雙眼泛起一陣水光,喉嚨卻乾澀無比。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聽到黎迅羽對她的觀感,竟會對她產生這麼大的衝擊。 她只是我的好助理而已! 她沒有一點符合我對女人的要求,所以我腦筋決不會動到她身上去。 我眼中,寧子京不算是個女人。 這算是荒謬還是諷刺?現實無情得像場午後雷陣雨,沒有任何預警地,嘩啦啦地把她淋了個慘慘淒淒、措手不及。 更沒有料到自己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黎迅羽放了那麼重那麼多又那麼深的情感了。 這麼說來,難道這五年來自己留在這間事務所中打理一切,讓自己成為黎迅羽身邊絕對不可缺少的幫手的理由,其實是希望黎迅羽無法離開她,無法沒有她,讓他絕對地依賴著自己,享受這種老闆與助手之間,親密而無人能及的夥伴關係。借此來麻痹那貪婪而渴求愛情的心,冀望某一天當黎迅羽清晨醒來時,突然發現到她的存在,奇跡般地醒悟他原來是愛著她的。 無形中用著心機步步營造出一個夢幻般的宮殿,誤以為王子會永遠地留下公主,在這快樂又醉人的迷夢中? 可怕的女人心,曾幾何時,自己變成了如此可鄙的女人? 不去面對自己的情感,用著迂回而複雜的方式,只求對方的回首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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