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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喔?為什麼緊張?我什麼也沒做、連手都沒碰到你。」卡雷沙明知故問。「你還沒口答我的問題,你會像關心我一樣的關心那些車夫、強盜或是路人的安全嗎?每一個人的安全你都在乎?」

  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動物,自我保護本能讓珊卓動手推他的肩,「你後退一點。」

  「哎喲。」突然間卡雷沙手撫著他被碰觸到的地方,痛苦的彎腰。

  「怎麼了?我弄傷你了?我是不是碰到你受傷的地方?我都忘了你有受傷,怎麼辦?你說話啊,快點回答我,是不是很痛?我去找醫生來。」珊卓臉色發白,緊張兮兮地搖若他的手問道。

  他的肩顫抖著,臉低得救人看不清他。珊卓心想他一定痛得連話都說不出,她急得跳下床,但她沒時出兩步,就聽見他低沉地笑聲,人也被他用力一拉,又回到床上了。

  看著他笑不可遏的臉,珊卓才曉得自己被騙了。

  「你這個老狐狸,居然敢騙我!」她拳不蹋一切朝他拋去,「笑、笑、笑,笑死你好了,你這好險小人。」

  「哈哈。」卡雷沙一面笑一面握住她的雙拳,制止她進一步攻擊,「還說你關心每一個人?小騙子。」

  「對,我是騙子,因為我根本不關心你的死活!卡雷沙·洛克西,我恨死你了。」她掙扎著,想奪回雙手的自由。

  「騙子,你關心我關心得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輕柔的在她的耳邊說:「我很高興,珊,我知道你還是無法不在乎我的。你在乎我,你也想要我,對不?」

  猛烈地搖頭否認,珊卓真希望自己也能這麼輕鬆地擺脫他。

  卡雷沙見狀微笑了一下,他開始訴諸實際行動,他靠近,一個接一個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頭問,誘惑地軟化。

  「不要。」珊卓咬著唇強迫自己硬下心。

  「卡雷沙!」她沉淪前景後的警告。

  終於他抬起頭,但他臉上強猛的神情卻讓珊卓的呼吸一窒,他毫不掩飾自已的需要,從他的雙眼到他的身軀都訴說著同樣一句話。而道彥強烈的意志,她能抵抗多久?

  「不要。」她處軟地說。

  「什麼時候你才會改口說好?珊?我還要等多久?」他捉握她的肩,神情嚴厲的說:「時間在追著你我。」

  「所以我才不能說好啊!」珊卓鼻一酸,紅著眼說:「你以為這對我就很容易嗎?女性的矜持比你所想的要花更大的力氣去做到。我……我……我不想找到你又失去你,所以我不能擁有你。我怕我一旦有過……要我怎麼去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呢?告訴我,卡雷沙,我要怎麼樣才能做到?你告訴我!」

  放開手,她難過的神情再度打敗了他,卡雷沙沉默的注視她一會兒,不久長歎一聲,雙手攬著地不帶半點壓力的擁著她,「抱歉,別哭了,我很抱歉,我是個混蛋行了吧?別哭了。」

  伏在他肩頭,珊卓靜靜地啜位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力量,讓她逐漸平靜。替他擦乾淚後,「我們也該回去了。」卡雷沙說。

  這時珊才想到,「我們兩個持在這房間內休息這麼久,那車夫會怎麼以為……」

  「我剛讓車夫去向官府報案了,所以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在這兒。當然,你昏倒的事,車夫也不會說出去的。你不用緊張。」

  他全都設想好了,珊卓心想,卡雷沙的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見識過的人事物,處理事情的方法與思考的周全,每一點壑暴她,這樣的一個男人不屬於她這種年輕又不懂事的女人,應該說他不可能屬於她。

  他人生的經驗具閱歷,遠遠超過她之上。自己又怎麼能與他匹配呢?

  剩下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洛克西大宅並沒離太遠,當時卡雷沙也是為了親自照顧昏倒的珊卓,才會隨便挑了間客棧休息。因為他們若是回到洛克西府,身為爵爺自然沒有親自照顧一個釅從的道理。昏倒的珊卓由別人照顧,曝露身分的危險又太高了,所以他早做預防。

  「晚安。」珊拘趙地站在鱸從小房的入口,看著正鬆開須口,一臉疲憊打算休息的他說。

  卡雷沙拾起眼點個頭,面聽豫色說:「明天……我不在這邊的話,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嗎?」

  「你要去哪裡?」

  「既然你和我的本體似乎已經沒什麼問題,評著靈體來去自如的便利,我想去查幾個可能的線索。」

  擔憂衡上她的心,但珊卓垂下視線鎮定在地板,她不能造成卡雷沙的不便。她應該早點習慣自己應付另一個卡雷沙,好讓幽靈卡雷沙能自由出入。

  「我知道了。」

  「珊,」他雙眼深鬱如海,補充說:「我必須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好保護你。你能明白嗎?」

  能不明白嗎?珊卓對於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無話可說。她輕輕說了聲,「你放心我瞭解的,晚安。」

  轉身地輕輕的把身後的門帶上,假裝沒有聽見門的另一端,傳來幾聲悶悶的重創擊牆的聲音。她咬著牙背貼在門板上,無力的滑坐到地上,久久不能站。

  「今天下午我一整天都要待在皮特街,你就留在家中幫我把幾套禮服燙好,懂嗎?小珊。」

  「是,爵爺。」珊卓心裡落下一塊大石。

  這兩天幽靈卡雷沙沒在身邊,她服侍爵爺卡雷沙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白天兩人相安無事,到了夜晚卡雷沙換身出沒時,他們反而聊不出三句話,氣氛便陷入一種可怕的沉默中。

  與四百多年前的卡雷沙相處不過兩天,但珊已經大概瞭解他這個人。其實他並不難伺候,雖然對於服裝具在的要求水準很高,但他對待下屬及隨從、僕傭都相當公正公平,沒有虧待,薪水聽說也給得很慷慨。

  他話不多,這點和幽靈時的他沒什麼兩樣。大部分在家中的時間,他不是在處理產業與生意上的事,就是到外面去練馬、運動室練拳擊及健身等等。珊可以有很充裕的時間,做完他交代的事。

  像今天,他整個下午不在,珊卓心想等她把衣服燙完,她還可以順帶偷偷用他的浴室洗個澡。這時期的洛克西大宅中只有主臥室內,才有完善的盥洗設備,熱水需要用偷度的自廚房弄到,但是這對珊卓已經算是享受了。平當她只能用簡單的木桶沖個澡,據乾淨。

  爵爺卡雷沙這時合上他剛看完的書,「去吩咐馬房的人備車,我要走了。」

  「是,爵爺。」她也快自由了。

  終於當馬車載著爵爺,駛上大宅前的車道並越過大門離去後,珊雀躍地在大房間中又奔又跳的。她又賺到一個下午的自由了。

  迅速的把被服拿出來,用原始的臨型鐵塊燙整卡雷沙爵爺的幾件外套,黑長褲及皮背心後,簡單檢閱自己的工作成績,相信他無法挑剔這麼平整的燙工,珊卓便放心的展開她的沐浴大計。

  先把銅浴缸仔細的刷洗過一次,珊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廚房,「大娘,我可以要一壺熱水嗎?」

  「熱水?爵爺不是出去了嗎?你要熱水做什麼?」廚房大娘轉身問道。

  她搬出自己早已想好的臺詞,「實不相瞞,我在爵爺房間的地毯弄髒了一小塊地方,我怎麼刷都刷不掉,可是有人告訴我一個偏方要用熱水去洗,我想試看看。可以嗎?」

  「你這小子闖禍了是嗎?」廚房大娘程提她臉皮,「好吧,就讓你提熱水,不過要是洗不掉可別又跑下來拿了,這局方我情也不管用。」

  「謝謝大娘。」

  於是珊高興的取了一個大水壺,吃力的裝進她所能提的最大極限。提上樓,搖搖晃晃地把它灌進浴缸中時,她真是佩服自己的體力耐性。加上不少的冷水,填滿浴缸,最後她滴了一兩滴特級的青草香浴油進去,霎時問氤氳的浴室內就洋縊著美好的香氣,啊!人生最樂莫過於戲水。

  小心翼翼地,她把主臥室的門鎖上,然後口到浴室脫下一身男裝,把頭髮紮高,伸腳踏進微溫的水中,地顫抖著發出滿足的歎息,悠悠地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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