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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小花安全地留在家中,就算全丹寧想對小花不利,小花也該知道他的真面目,不會上當才對。

  只要小花是安全的,他就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以赴了。

  抱歉了,小花,把你一個人丟在家中,我可以發誓等我回去之後,會好好彌補你的。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千萬不能離開家中!

  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離開睡得那麼甜美的愛人身邊,要不是任務十萬火急,而他在上面付出的心血實在讓他放不下,否則管他天塌下來他都會守著小花直到她醒來,給她第一個火熱、纏綿、柔情的早安之吻。

  「喂,我們換手吧!你從早上已經監視了兩小時,輪你去吃早餐吧。」同伴拍拍他的肩膀說。」

  一點頭,將望遠鏡交給他,賀楠簡單地說聲謝後,走進了遊艇內狹小的起居空間內,桌上已經放著簡單的三明治與咖啡。

  他一屁股坐下,想了想,取出行動電話,撥著小花家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嘟……

  響了十聲,沒有人接之後,賀楠的眉頭開始不悅的皺成一直線,他不耐煩的掛斷,再撥。快點接電話啊,小花,你該不會跑出去了吧?千交代、萬叮嚀的,你如果真的跑出去,回頭看我怎麼教訓你!

  這一次賀楠足足讓電話響了二十聲,但是電話彼端始終沒有人應答。他低咒了聲該死,焦躁的翻出手邊的記事本,在他印象中美食俱樂部的電話是……

  鈴鈴鈴!說時遲那時快,賀楠手中握的電話吵鬧地叫起來,他想也不想地按下通話鍵。

  「找不到人嗎?賀幹員。」彼端,一個陌生怪異的變造語音響起。

  「你是誰?」不祥的恐懼成真。

  「她不會有事的,只要你不做傻事。」

  「……」賀楠痛苦地閉上眼睛,他以為自己的呼吸會在刹那間停止,無須詳問這個「她」是指誰,既然對方知道他的身份,那麼一定早已查清楚自己周遭的人。「『蒼』,你要是敢對她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挺識相的嘛,幹員。那麼你會退出吧?」

  「先讓我看清楚她是不是安全!」

  「好。打開你的電腦,鍵入我告訴你的網址。」

  顫抖的手拿出了手提電腦,不一會兒連上線後,他指定的是一個經過精密三重跨國連線的地下網址,網頁上傳送出來的即時影像,差點沒讓賀楠砸了那台電腦。

  他很清楚地看到小花手腳都被銬住,關在一個狹小的地方,旁邊有一台小型電視機,正在播送著CNN的新聞,只要看畫面 就知道那是暗示小花「目前」還活得好好的。

  「該死!」他早知道,不該放小花一個人,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樣,你願意退出了嗎?你和你的夥伴立刻將遊艇掉頭,開回花蓮海岸去。」電話裡的變音器傳達著對方冷冰冰的命令。一否則我不保證接下來她的生命安全。」

  喀嚓,電話被掛掉,而網頁上的影像也立刻被切斷,成為漆黑一片。不管賀楠再如何鍵入重新開啟網頁的要求,都只能得到該網頁不存在的訊息了。

  小花!

  花望賢想都沒有想到竟會在船上見到全丹寧,她和船長上了這艘標示著美食俱樂部的漁船後,就發現到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因為船上竟連一個漁工都沒看到。等到全丹甯露臉時,她才轉身就被人從後面一擊,昏了過去。

  醒來時,她已經被關在一個小房間了。

  房間內除了一台小電視外,什麼都看不到,平常這兒八成是作為冷凍儲藏室的空間,此刻當然是沒有任何魚貨了。

  「抱歉,因為情況特殊,非得用這種手段招待你,我感到很遺憾。」全丹寧微笑地走向她說。

  「你把我捉起來,有什麼目的!」望賢惡狠狠地瞪著他,雖然她不願這麼想,但恐怕這件事連老闆都有分。

  「嗯……目的是有幾個。」他一貫的微笑,並不因為望賢兇狠的目光而改變。

  「你果然就是賀大哥口中的殺人兇手吧!」

  「呵呵,我的確是個職業殺手,但說我是殺人兇手——真有些刺耳呢!不過,隨你高興怎麼稱呼吧!」他歎息著,坐到她身旁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望賢,我認為我們會是很合得來的一對。」

  「我沒興趣交殺人兇手作朋友。」望賢扭過頭,想到自己曾經當他是個好人,還認為他是君子、紳士,現在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也為時已晚。

  嚷著要他放開自己八成也是徒勞無功吧?他是為了要脅賀大哥,才會把她捉起來的,那麼自己絕對不能拖累到賀大哥,得想辦法自己從這兒脫身。手銬與腳銬,外加門鎖,這些重重關卡,她能想到好法子離開嗎?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威脅到你的生命的。還有,為了避免你的誤解,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你的老闆並不是很清楚,他一直以為我只是想招待你到海上一遊,並不知道我是為了『工作』而需要你。」

  望賢冷冷地瞥他一眼。「我的老闆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喔喔,我說的是真的。」咧嘴一笑,全丹寧斯文的臉浮現頑皮的笑說。「我告訴他,我家族是專門作些海上非法買賣的,這次來是要借借資金。當然了,我總不好意思說那些資金是要靠索取人命,才能換得的『金錢』。」

  他手一攤說:「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已經答應學長,一、絕不能傷到他寶貴主廚的半根寒毛;二、只要你不答應,我就得立刻送你回去。」

  望賢眼底亮起希望的火花。

  「看來,我不需要問,你似乎也有答案了。」

  「你要是沒有爛到食言而肥的話,請你立刻放開我,並且送我回岸上。」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看在他自動招供的分上,就賭一把吧!

  他苦惱地望著她。「真的一點都不考慮?」

  「請放開我。」望賢絕不退讓的瞪著他。

  「唉,好吧……雖然非常遺憾,我真的認為如果是你這樣的女性,一定能理解,並且融入我的家族,畢竟像你這樣能理解到『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全心投入工作,不會被私情所干擾的女 人,實在太少見了。」他邊說著,邊取出手銬、腳鐐的鑰匙。

  「非常抱歉,我不認為『殺人』可以稱作職業,或工作。」

  「為什麼?」他睜大眼睛地反問。

  「為……什麼?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殺人本來就是不對!」

  「那我問你,古代的君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就任意殺人的手段,又是代表什麼?不對?不正義?但他們可是坐享榮華富貴。再說現在,以法律的手段合法殺人,在世界各地也都可以看到,難道每個被殺的人,都是有所謂的『殺得對』或『殺得不對』?大多數人說『該殺』就是正義?大多數人的見解就是正確?殺人的對錯從古被討論至今,卻沒有斷絕的一天,不是嗎?」

  解開了她的束縛,全丹寧冷淡而不帶情感起伏地笑著說:「對我而言,你也是個殺『生』者呢!在以『食』為名的旗幟下,不也和我一樣,索取錢財,將生命轉換為食物,供人食用。」

  「你不要誣衊我的工作,殺人和——和我的料理怎麼能相提並論?」望賢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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