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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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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東方淳慌張地收拾起原形畢露的馬腳,倉促地回頭安撫著小男孩,開始今天的診療。 呼!今天的診療比過往要忙碌,連午休也是忙得只能咬塊三明治,搭配著熱茶沖下果腹。幸好,接下來再看一位…… 醫生,最後一位患者,麻煩您了。 好。請她進來吧!東方淳微笑地等待著今天最後一位患者,也是他從早上就期待著的患者……田莘園穿著一身粉紅色連身洋裙,有如春天般晃過來,可惜一張小臉緊繃著,骨碌的黑眼也洋溢著警戒心。 請坐。 她挑了離他最遠的位子。八成是上次臨別前最後的一吻,還令她記恨在心吧!東方淳在心中咋舌,那的確是他失敗之舉。沒辦法。看到她為了甜點拼死拼活的樣子,禁不住想要提醒她,這世上除了甜點外,還是有其他的樂趣。 吻本身是沒有什麼大礙啦,錯就錯在自己最後的那句話。事後回想,那真是畫蛇添足的一句臺詞。若非如此,今天她給自己的臉色應該會好一點。 如果我保證不會再有上次那種舉動的活,你能坐到這邊來嗎?今天的診療方式是希望你能儘量放鬆心情,假使你~直那麼緊張害怕靠近我,我想今天的診療不會有什麼進展的。率先打破敵人密不透風的防衛線,他以輕柔無比的語氣示好說。 你拿什麼保證?她口氣中有著抗拒。 嗯,稍微讓步一下。你想要什麼保證? 假如你把自己的腳用瞬間三秒膠固定在原地不動,我就相信你不會毛手毛腳。她抬高傲慢的小下巴,說道。 真狠心啊,我的這雙皮鞋可是手工訂制打造的。你要毀了它嗎?苦笑著,東方淳將自己的領帶取下來。改一個條件,我把自己的左手綁在桌腳,這樣總可以了吧? 猶豫、考慮等等情緒在小臉上竄過,最後她終於起身移到他身旁的躺椅上,坐下來說;關於上次的事,我還是很生氣,但是我想要儘快恢復自己的味覺,所以才來的,你別以為我是原諒你了。 我明白。最後給予定心丸的一擊,東方淳展開自己最具魅力的笑容說:那,我們就開始吧? 她小臉微紅地扭開頭,躺在皮椅上,他也啟動了錄音機。 首先……請你先在腦海中勾勒出'喜悅',你會想起什麼圖案?或是畫面?儘量具體地形容給我聽。以催眠時常用的專業口吻,他緩慢地述說。 自然而然地,她閉上了雙眼。呃……生日的時候,生日蛋糕,許願,吹蠟燭,笑容……我,還有爸爸、媽媽,都很高興,這應該就是喜悅吧! 那麼,你看得到當時的自己大約幾歲嗎? 嗯……大概有……小學生大小吧?她不甚肯定地回答。 點點頭,他繼續往下問。那塊生日蛋糕,如果由你來決定,你認為會是什麼形狀?什麼口味?吃到口中是什麼感覺? 她沉默了許久,小臉皺成一團後,好不容易才說:不行,我無法想像,我想不出來。 好,不要焦急,深呼吸。這個問題先別管了。那麼我問你,悲傷呢?你聯想到什麼? 鞭子。考試卷。沒有滿分。爸爸罵人的臉,媽媽哭的模樣。 東方淳詫異地該起眉頭,默默地記下這些回答後,揣測著問下一個問題說:對你而言,緊張是什麼顏色?什麼味道? 顏色?她努力思索著,尋找出答案說:紅。 那麼味道呢? 緊張的味道?她重複一次問題後,歪著頭急了想。嗯……午餐飯盒蒸過所激發出來的味道吧? 這又是個令他吃驚的答案。他小心翼翼地說:假使現在你聞到這個味道,你會想—— 蹙起眉,她突然猛力搖著頭。不要,我不想聞這個,拿開! 好、好,你冷靜一點。便當已經拿開了。隱約中,似乎摸出一條道路,但前方還很遙遠。 其實打從診療之初,東方淳就一直對她異于常人執著於甜食的心態感到好奇。並非嗜吃甜食,而是依賴著、將全部的生命都寄託在甜食之上,仿佛拿甜食與生命中的什麼對抗的態度。 或許這才是她會唯獨失去了甜的味覺,背後的理由所在。 但不能焦急,要是在這兒一任追問下去,會打草驚蛇的掀起她自我保護意識,所以,他緩慢地把問題再拉回到安全的地帶說:從上次診療到現在之後,你都沒有接觸過甜食嗎? 她咕噥了什麼。 再說清楚一點? 你不是說不能碰,只要我碰了甜食,也許就會再也找不回我的味覺,我哪裡敢碰啊! 那麼你已經有一百二十個小時沒有接觸過甜食了。 有……那麼久了?她躊躇一下。 在沒有接觸甜食的這段期間,你做了些什麼?還記得嗎? 突然,她臉上泛起陣陣紅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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