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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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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屋內的景況,美薔傷痛地皺起了臉。滿地都是空空的啤酒罐,向來都是西裝筆挺、神采奕奕的戀人,此刻半陷在沙發中,西裝上滿是縐折,扯亂的領帶、敞開的襯衫,頹廢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將腳下踢到的鐵罐一一撿起,抖著聲音,故作開朗地說:你是怎麼了?不過是企劃案發生了點問題,何必一副世界末日到來的樣子。大白天的就喝酒,你該不會從公司回來後就一直在喝吧?真是的,快去洗把臉,我來幫你煮杯咖啡醒醒酒。 你……來幹什麼……握著手中的啤酒罐不放,澤林佈滿血絲的眼睛空洞地飄向她又飄走。仰頭把啤酒罐內剩下的酒灌到嘴中,只是大半都溢出了嘴角,流向頸邊。 我……美薔從未見過這樣駭人的他,要不是靠著心中一股愛的力量支持著,她早就轉身離開了。我當然是來看你的,澤林,夠了,別喝了。 呵,看我? 他把喝光的啤酒罐一拋,摔在她的腳邊,嚇得她跳起。 我有什麼好看的,你說!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宛如受傷的野獸不許人靠近,即使是渾身的自信早就千瘡百孔,也有教人無法輕易捨棄的一面,那是美薔記憶中散發著光芒的戀人。 澤林,你喝多了,不要再…… 我在問你,你過來是想看我什麼?!他咆哮著。你難道不想知道,這種時候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嗎!為什麼要來煩我,為什麼不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這種醜態就是你想看的嗎? 美薔後退了半步,臉色發白,要不是手中的戒指給她勇氣,她也許已經奪門而出了。 在你的眼中,原來我並不是能夠與你分擔痛苦的人嗎?澤林,你說我想看什麼,這不是明知故問,當我的男人在痛苦的時候,你認為我可以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嗎?難道我是只能和你分享快樂,卻不能分攤你痛苦的女人?我……我當然是為了安慰你而來的,不要拒絕我,澤林。 …… 澤林痛苦的閉上眼睛,做了幾下深呼吸後,他默默地轉身走向浴室。 自信與高傲在挫折的面前,不過是無用的裝飾品,現在他親身體驗到了。過去一直深信自己無所畏懼,也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住他的野心,但他不過是僥倖未曾遭受到真正挫折的愚昧凡人罷了。 有夠遜的。 望著鏡中的自己,澤林不得不說:美薔才是正確的,她說得沒錯,與其抱著無用的驕傲,不讓她見到這樣落魄的自己,不如承認自己的失敗、並且去面對它,與它戰鬥。 刮掉胡渣、洗把臉,澤林重新振作地走出浴室。美薔已經幫他清理好淩亂的起居室,並且泡好咖啡等著他。 在接過咖啡杯的時候,他將杯子放到茶几上,順勢抱住了美薔柔軟的身子,低喃著說:我剛剛一定很難看,是不? 她柔順而沒有掙扎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微笑地說:是啊,沒見過你那麼沮喪的模樣,白馬王子的形象全毀了。 不好意思…… 她抬起小臉,沈靜的黑眸溫柔地鎖住他。不要跟我客氣,你永遠不需要跟我客氣,澤林。我們並不是那樣脆弱的關係,不是嗎? 他回以微笑,低下頭去。兩人的唇緊密地貼合著,甜蜜的溫柔滲入了傷口,撫慰著他。在交換了灼熱的長吻後,他擁著她坐在沙發上,享受片刻的寧靜,兩人分享同一杯咖啡,他的心也平靜了下少。 仿佛在等這一刻,美薔開口說:澤林,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地和劭恩再談談。 他握著咖啡杯的手一震,眼神一黯,警告地瞪著美薔。他此刻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也不願意去想起。 難道你真的認為劭恩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他的為人你我都很清楚,為什麼你不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他從鼻腔中噴出氣來、嘲笑這個字眼。我親口問古他,他也承認那是他做的,這樣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 可是真正讓你生氣的,並不是因為那份分析是劭恩做的,而是你沒有先從劭恩那邊聽到這件事,不是嗎?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質問劭恩,為什麼他不事先把這件事告訴你。 夠了,美薔,問了也不會改變現實。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闕劭恩也有他的野心與欲望,他也是會在競爭場上毫不留情地擊倒對手的人,但這是現實。我承認這次是我輸了,但沒有下一次。 咚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澤林非常不愉快,他不懂美薔為何要如此幫劭恩說話,論友情三人是同等的沒錯,但既然美薔是他的女人,不是應該站在他這一邊,敵視他所敵視的一切? 你不必擔心,我明天就會回去上班了,你也先回家去吧。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美薔搖著頭。我不擔心你在工作上的表現,但我擔心你正犯下一個錯誤,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重要的朋友,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誤會而犧牲珍貴的友誼嗎?劭恩是個難得的朋友,無論才智或品行都是一流的,你應該以擁有這樣的朋友為傲,不該輕言放棄友誼。 美薔!動怒的澤林銳眼一掃地說:你該不會是一直認為,我是缺少了闕劭恩這個朋友,就成不了大事的男人吧?從以前到現在,我何曾借助過他的力量往上爬?為什麼我連選擇要不要繼續結交朋友的自由都沒有? 我只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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