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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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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怨我嗎?你是該怨我的。」謹曄自嘲地笑了笑,收回落空的手。 她沒有怨他的資格,如果不是他,她早已成了路邊的一具無名女屍,對於他,她應該心存感激。 「我騎「火焰」來載你回去,你想不想去兜兜風?我們可以先去逛一圈再回家。」 她不置可否,無神的雙眼始終望著前方,沒有焦距。 「伶兒,你究竟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他低喊,隨即抓起她的手,向父母道了再見,走出客廳。 他在生氣!伶兒可以感受到他翻騰的怒氣,可是為什麼?幾乎不發怒的他是為了她的沉默而生氣嗎?還是厭煩了對她好言相待? 「上車!」他幾乎是用吼的,泛紅的臉龐顯示了他滿腔的怒氣。 她依言跨上機車,茫然的雙眸開始有了極輕微的感覺,她有點怕這樣的他。 「抱緊我!」他再次吼道,盛滿怒氣的臉孔有些陌生,又仿佛十分熟悉。 伶兒怯怯地輕摟住他的腰,回想起那次在X幫的飆車場上,他也是這般生氣。 「再緊一點!」他似乎吼上癮了,這會兒又是一聲。 他接二連三的命令句使伶兒幾乎起了反抗心。勒死你好了!她不甘願地抱緊他,怒瞪他後腦勺一眼。 「坐好!」他又吼。 她都坐在位子上了,還要怎樣才叫坐好!伶兒也火了。 謹曄一催油門,「火焰」隨即沖出這幢豪華大宅的大門,車行至交叉路口,他轉入另一條全然陌生的道路,大約過了十分鐘,他都沒有再開口。 「你要怎麼折磨我都沒關係,可是我不准你傷害我的伶兒。」 突然聽見他的聲音,伶兒嚇了一大跳。她左右張望,尋找那個跟他說話的人,但四周除了她就只剩下空氣。 「我承認我兩次甩開你的手是我不對,沒跟你解釋清楚就把你送到我父母家也是我的錯,你可以咬我、拿劍刺我,可以用盡一切辦法對我發洩你的憤怒,但是不要傷害伶兒。」 她不懂他的意思,他仿佛是在對她說,但是又好像是在對另一個傷害她的人說。 「我也不准你再把伶兒當成沒人要的棄犬,她不是!她比任何人都值得我一輩子珍惜。把她送到我父母家並非表示我遺棄了她,我只是需要時間去想清楚一些事,可是你卻不斷告訴她我遺棄了她,光是為了你灌輸她這種想法,我就應該把你打一頓。」 把她打一頓?!伶兒一驚,手一松,忘了該抱緊他的腰。他真的氣得要把她打一頓? 「抱緊我!」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吼她了。 待伶兒的手又重新環抱住他的腰,謹曄又開口:「不管你如何做,你都要把從前的伶兒還給我。」 她去哪裡找一個「她的伶兒」還給他? 「我的伶兒生氣時會瞪我、咬我,不是只會無神地看著我,眼中卻沒有我的存在,你怎麼忍心把她折磨得如此憔悴!還有,叫她不要相信我的人也是你吧!你憑什麼斷言我不會信守承諾,又憑什麼認定我會對她食言!」 對啊,她憑什麼!她憑什麼認定他不可相信!她根本沒給他機會去證明他有心實踐承諾!伶兒一時間心裡也湧起同仇敵愾之感。 猛一回神,伶兒霍然明白他究竟在生誰的氣,他氣的是她,也不是她。他氣她不知愛惜自己、氣她折磨自己、氣她看輕自己、氣她不相信他,可是他卻不罵她,把所有的怒氣歸咎在另一個虛擬的人物身上。 這個大笨蛋!伶兒心裡又感動又好氣。連生氣都如此溫柔得不可思議! 「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把我的伶兒還給我,我們就一直騎,騎到世界末日。」這是謹曄所能想到最嚴重的威脅。 「停車!」伶兒忽然喊。 謹曄一愣,連忙煞車,還來不及回頭看終於開口說話的伶兒,她已經一口咬在他頸肩處。 「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感脅我。」伶兒故意以冰冷的口吻說道。 「伶兒!」 「不要回頭!我還有話要說。」她收緊摟住他的腰的雙手,將臉頰緊緊貼著他寬闊的背,低聲問:「你真的受得了這樣的我?像只小刺蝟似的,一覺得受到威脅就豎起全身的刺紮得你渾身傷口。」 「我喜歡最真實的你。」謹曄將手覆於她的之上,側著臉問她,「要去看電影嗎?」 「不要,我要你永遠欠我一場電影。」 「好,我永遠欠你一場電影。」謹曄柔聲承諾道。 他想他並不介意與伶兒承諾永遠,而他也衷心希望真的能永遠。 只有十七歲的情人,那又何妨! 第七章 時光流轉,一千多個日子已然在指縫間悄悄流逝。 隨著年齡的增長,伶兒已不再像三年前那樣桀驁不馴,腰間的西洋劍幾乎成了裝飾品,不過所謂的「幾乎」也就表示還是有例外,只是次數不多罷了。縱觀舊金山,不,甚至整個加州,膽敢不理會伶兒已在謹曄和全旭日集團的保護之下,履次蓄意向她挑釁的人,大概也只有他── 「野丫頭,你到底去不去?」郭輊誠背著全套高爾夫球具,十分不耐煩地瞪著客廳沙發上優閑看著書的伶兒。 伶兒挑眉看他一眼,乾脆俐落地說:「不去!」 「野丫頭,你不要不識好歹哦!我是看你被謹曄丟在這裡,看你可憐才讓你陪我去打球。」 「我什麼都識,就是不識好歹,讓您失望了。」伶兒故意堆起一臉很敷衍的假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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