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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伶兒對著他的背影叫道,「他是殺手!」

  謹曄和善的表情在背對伶兒的瞬間換上一臉冰冷銳利,迫人的氣勢立時籠罩住殺手,使他不敢擅動。

  「回去告訴你的老闆,忻伶兒現在在我的保護之下,如果他敢動她一根寒毛,就是公然向旭日集團挑戰,我希望他自愛一點。」謹曄面無表情地在殺手耳際低語,但語氣中的怒意卻不容忽視。

  「我知道。」

  「還有……」謹曄猛然轉過他的臉。

  殺手以為自己又要挨他一頓好打,嚇得雙腿發軟,半掛在謹曄手上。

  豈料謹曄只是輕拍他的臉,「別再當殺手了,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程,真實生活並不像黑社會電影那樣刺激有趣,趁還沒鑄成大錯前及時回頭吧!」

  「你要放我走?!」殺手不敢相信地愣愣青著扶住他的英俊男人,「可……可是我是殺手!」

  「那只是你的一念之差,以後別再犯就好了。」謹曄拍拍他的肩,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殺手這下子是真的說不出話來,這男人究竟是白癡還是聖人?

  「對了。」謹曄從皮夾裡掏出三千塊塞進殺手手中,「我剛才的舉止太惡劣了,這些錢你拿去看醫生。」

  殺手失神地望著謹曄離去的背影,是誰說這世界沒有聖人?眼前這一個不就是。

  他將開山刀塞回衣服裡,知道「任務」已經完成了!

  她會連累他!忻正群已經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解決掉,如果那傢伙繼續跟她在一起,難保忻正群不會連他也殺了,趕他走,忻家的恩怨沒必要連累他。伶兒靠著床頭坐下,心中已然下了決心。

  「伶兒。」謹曄推門進來。

  「你把他解決了嗎?」伶兒故意裝出冷絕的口吻,仿佛生命在她眼中無足輕重。

  「沒有,我把他放了。」

  「你瘋了嗎?!」伶兒失控地大吼,「他剛才要殺我耶!」

  隨即,伶兒放棄了表情,淒然冷笑了幾聲,「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他要殺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誰願意蹚這渾水!我早該瞭解這條金科玉律。」

  「伶兒,別說這種話。」謹曄雙眉聚攏,輕搖著頭。

  「別說這種話?!那你是要我說英語、法語,還是西班牙語?哈,十分抱歉,我就只會說這種話。」

  「伶兒──」謹曄關上房門,走到病床旁。

  伶兒別過臉,將身子縮進薄被裡。

  謹曄無奈地歎口氣,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伶兒,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沒空聽你說。」

  「伶兒,別任性。」謹曄微微掀開薄被。

  伶兒一把甩開薄被,翻身坐了起來,「我是任性嗎?當別人拿著刀要你死的時候,要他付出點代價有錯嗎?我沒有你那種以德報怨的寬大胸襟,我只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今日加諸在我身上的,來日我一定如數奉還。如果你看不慣我的「任性」,盡可以拍拍屁股離開,我不過是顆頑石,聽不進你郭大聖人的教誨。」

  「伶兒,這種譏諷的話不適合你。」謹曄輕執起她的小手,眼神仍是那般溫柔。

  太遲了!伶兒避開他的眼。當她對一切還懷有一絲希望,日夜祈求上蒼賜予她一雙溫柔凝眸時,他從未出現,而今,她不再奢求了,這溫柔只會軟化她的仇恨,她僅剩的仇恨,一旦失去仇恨,她就一無所有了。

  「當他們的巴掌落在我臉上,將我像破布娃娃一樣踹到牆角時,誰又想過那適合我嗎?」悲哀的聲音仿佛自遠方淡淡飄來,伶兒幾乎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

  「他們打你?」謹曄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與憤怒。

  伶兒嘲弄地看待他眼中的心疼,仿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打也好,沒打也好,收拾起你那些過度氾濫的憐憫與同情心,別當我是受虐兒。如果你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表現你「人溺己溺」的精神,最好滾遠一點,我最受不了男人掉眼淚。」

  「正巧!我也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淚。」謹曄回想起自己晚來醫院的原因,登時雙眉一挑,吊兒郎當地說。

  正如他所預料的,伶兒眼神一凜,警覺性極高地試問:「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有些女人一遇到問題就淅瀝嘩啦地哭個沒完,以為一掉眼淚就萬事OK,沒半點擔當。」謹曄十分反常地故作不屑。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地想激我。」伶兒看穿他蹩腳的演技,這傢伙的掩飾技巧還真不是一個「爛」字可以形容。

  「喲,你看出來啦!我還以為我演得挺像的呢!」謹曄糗糗地笑了笑,「不過也是因為你天資聰穎,所以才能輕易地猜出我的意圖。」

  「你這個人不說廢話會死啊!講重點。」伶兒一手托腮,竭力壓抑著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就快到重點了嘛!臺灣不是有句俗語──呷快弄破「鼎」。」

  「碗!」伶兒大喊一聲,已不再克制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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