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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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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吐。」她失神地回道,頭也不回地從老師身邊走過。 她好想吐!她無意識走向樹林中的玻璃琴室,站在門前的一棵楓樹旁,扶著樹幹,不停地幹嘔,仿佛要將五臟六腑全給嘔出來。 原來他把鑰匙給所有他認為有天分的人。那他的手抱過多少人?他的唇又吻過多少人?噁心感再次瀾上她喉頭,讓她忍不住又抱著樹幹一陣幹嘔。 難怪他會特地從法國請知名的外科醫生替她檢查手.畢竟他要確定投資在她身上的時間值不值得,既然已經知道她的手再也不能彈琴了,轉移投資自然是合理的選擇。 捨棄她是最合理的迭擇! 該死!純琬用力抹去眼角不小心泛出的淚水,憤然瞪著玻璃琴室。 憤恨的烈焰陡然竄出心底,跟前的虹霧慚漸贍攏,遮蔽了一切…… 「喂喂喂,你們看了今天的早報了嗎?」!非凡拿著早報追上前方的同學。 「還沒,怎麼了?」清秀的長髮女子搖了搖頭。 賈非凡攤開手中的報紙,湊到他們面前。「Zhen上報了。」 「Zhen上報有什麼好希奇的,不是第一次。」矮男子不以為然地掃了眼報紙。 「上藝文版當然沒什麼希奇的,可是他這次上的是社會版!」賈非凡大聲念出報紙題:「純真又毀!知名鋼琴家俞子真涉嫌強迫女學生與其交往。」 另外兩人聞言皆是一楞。 「怎麼會有這種事?報紙上怎麼說?」 「報紙上受害人的好友不忍心著她在Zhen的脅迫下日漸消瘦,所以決定透過記者向社會大眾揭露這個內暮。」 賈非凡指著報上刊登的照片,畫面中一男一女在跨年的姻火晚會時擁吻。「你們看,這個女生根本就是一年級的孟純琬。」 矮男子微眯起眼細看,「看起來是有點像。你們覺得這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百分之百相信Zhen,他肯定是被陷害的!我一看到那個孟純琬,就覺得她城府很深。」 「非凡,你不會現在還在計較她讓你難看的事吧。」清瘦女子調侃道。 「才……才沒有,我又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我是就事淪事。」賈非凡臉上閃過一抹被拆穿的困窘。 瘦女子也不再死揪著他的小辮子不放。「我也覺得Zhen不是那種人。會不會他們兩個都是被陷害的!」 「Zhen來了。」矮男子瞧見子真從另一邊走來.輕聲提醒道。 三人迎向子真。「Zhen,我們全都相信你。」 子真輕柔地一笑:「我不想談那件事。上課時間快到了,你們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可是……」 清瘦女子細心地瞧出子真神情中的疲累,拍拍另外兩人。「走吧,我們讓Zhen安靜一下。」 直到學生的背影遠了,子真才神色黯然地垂下眼。他沒有想到他終究還是敗給她的心結。 那天純碗主動提議要跟他去看跨年的煙火晚會。他以為她終於願意走出陰慰,重新接納他,興奮的他幾乎沒有察覺到她動作神色中的勉強,直到他吻了她,才隱隱感覺到她其實還是抗拒著他的接近。 「俞教授,院長請你過去。」系裡的女助教走向他轉達道,小心翼冀地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請你告訴院長我一會兒就過去。」子真明白女助教的想法,讓她先走一步。 有人相信他,有人懷疑他,但此刻旁人的認定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決定。 音樂學院院長望著站在桌前的純琬,微微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裡見過。「你看起來很面善。」 純琬垂下臉避開他的注視。「院長,我們之前在俞教授的體息室見過面。」 「不對,不是那一次,是更早之前。」 她依舊低著頭,不敢抬起頭,怕他會忽然記起他們是在什麼時候見過面。她還記得他,當年她考到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鋼琴大賽首獎時,他是那天的評審之一。 院長終於放棄回想,雙手交放在桌上,一臉嚴肅的望著她。「我想你應該知道今天報上的消息。」 純碗輕輕點了下頭。 「報上那個人是你?」 「嗯。」她應了一聲。 「我希望你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這件事不只關係到俞教授的人格與名譽,也會影響到你在學校的生活,畢竟學校裡有不少學生相當喜歡俞教授。」院長頓了下,嚴肅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又開口道,「你和俞教授交往是自願還是被迫的?」 Zhen說我很有天分,所以把玻璃琴室的備用鑰匙給我。 為什麼要給我希望,為什麼…… 紊亂的恩緒在她腦中翻騰,澈狂的怒焰苦苦焚灼著糾結的心眼前升起的紅霧遮蔽了雙眼,頃刻將她淹沒。 「被迫的。」終於,她聽見一個冷酷的聲音這麼說。 院長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吧!既然如此,學校會為你討回公道。你先回去。」 純琬僵硬地轉過身,走出院長辦公室,腦中一片空白地呆站在門外。 子真從遠方走來,看見站在院長辦公室外的純琬,特地在經過她身旁時放慢了腳步,溫柔地對她一笑。 純琬半垂下臉,匆匆走開,與他錯身而過。 溫柔的笑容在他臉上凍結,絕望的寒冷從他心底陣陣泛出。她做了什麼?為什麼神色如此心虛? 他強抑下心中那股難奈的冷,輕敲院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 子真應聲走人。 「Zhen,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今天早上已經有不少學生家長打電話來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不得不請你過來一下。我剛才已經先問過那個學生,現在想聽聽你的解釋。」院長神色肅然地說。 「她怎麼說?」 「她怎麼說並不會影響我的判斷,我只是想瞭解你們雙方的說法。」 「自願還是被迫?」子真堅決地看著院長,向來溫文和善的眼流露出罕見的強勢。「告訴我。」 院長皺眉回望他一會兒,歎了口氣道,「被迫。」 他的唇角微勾起苦澀的淺笑,失去溫度的心狠狠扭緊。「她怎麼說就怎麼是。」 「Zhen,你可以提出證鋸證明她也是自願的。雖然師生戀是不被允許的,但起碼問題會小一點。」院長勸道,不願他就這麼放棄。 「如果她覺得被迫,就是被迫。我承認了,院長,做您該做的事,不用顧慮我。」 院長搖搖頭。「Zhen,你這又是何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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