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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應該不是,兩人相差兩歲,應該只是長相相像而已。不過實在是太像了。」

  「是呀!真的太像了,要不是俞子惑沒來,還真的可以比較著看。」

  俞子城八年前便離開臺灣,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長相,因此儘管現場有不少人和俞子惑在生意場合見過面,也都以為今天的新郎只是和他長得像罷了,但四周音量不高的議論聲卻教俞錦源聽得冷汗直淌。

  終於,結婚進行曲響起,中止了教堂內的竊竊私語。

  新娘身著一襲白絲亮緞長禮服,在父親牽引下緩緩步向聖壇。

  主持婚禮的神父看看面無表情的新郎,又看看若有所思的新娘,心中想祝福他們的熱誠也宣告消失無蹤。

  若是貌合神離就算了,他還可以裝作沒看到,但這對新人連貌都不合,看來註定是一對怨偶。

  「在婚禮之前,有任何人反對這對『佳偶』締結良緣的嗎?」神父慢吞吞地揚聲說道,暗自希望會有人趕來阻止。

  為什麼不說「不」呢?這是你的終身幸福啊!在教堂外觀禮的玉竹閉上眼,不忍見他如此犧牲。這麼犧牲到底又為了什麼呢?

  「咳咳!」神父假意輕咳幾聲,又頓了一會兒,想再多給這對「未來的怨偶」多一些考慮的時間,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反對!」清亮的男聲忽地響起。

  玉竹驚詫地睜開眼,只見一名仿佛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一身王子打扮的男人騎著一匹白色駿馬昂然立在教堂門口,雪白的披風在他身後飛揚。

  全場觀禮人士都因為這戲劇性的轉變而瞪大雙眼,只有兩個人除外。

  果然是一出肥皂劇!俞子惑的薄唇一撇,冷冷的眸光掃視過眾人,面無表情地脫下白手套,經過目瞪口呆的眾人,走出教堂。

  他停在玉竹面前,低頭望著她滿臉的淚痕。「唐小姐,你挺愛湊熱鬧的,放假沒事還專程跑來看出滑稽劇。」

  玉竹怔怔望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戲演完了,要搭便車回去嗎?」他抬起手,粗糙的指腹以不可思議的溫柔輕拭去她滿臉未幹的淚水。

  「你……」玉竹抿緊雙唇,努力想將幾乎要逸出喉中的哽咽與釋然咽下,卻仍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收拾這種爛攤子?根本不關你的事啊!如果沒有人來阻止,如果那個騎白馬的男人沒有來阻止……」她用力搖搖頭,根本不敢想像結果會如何。難道他真的打算就這麼收下他大哥不要的妻子?!

  是的,她是為了他而哭!她的每一滴淚水都是為了他!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是她?俞子惑不解地看著她,再次輕拭去她溫熱的淚水,傾身環抱住她的腰,將她帶離擁擠的人群。

  「要搭便車嗎?」他輕輕梳理好她散亂的髮絲,扶起她的小手走向停在一旁的車子。「不過,我想先去法國餐廳坐坐,一起去吧。要是唐小姐覺得去其他餐廳比較順路,我也沒什麼意見。」

  玉竹看著他,哭得通紅的小臉終於露出淺笑,羞怯地低語道:「法國餐廳很順路。」

  「子惑?!哈,真巧!」徐明甫走進餐廳,遠遠瞧見俞子惑坐在老位子上,立刻拖著未婚妻葛蘭沁往他那兒走,根本不甩身後領位的侍者。

  「徐先生……」侍者慌忙跟上他的腳步。

  「不用幫我們找位子了,我們跟他合桌。」也不管人家要不要,徐明甫就逕自決定道。

  傳者為難地看向俞子惑,「俞先生……」

  「他不會介意的啦!」徐明甫擺擺手,拉開椅子就要坐下,沒料到卻被葛蘭沁一把拉住。

  「梭不定倫家小賊渾介意。」葛蘭沁輕拍未婚夫的手背,提醒他還有別人在座。

  徐明甫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玉竹,歉然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看到子惑太高興了,所以一時沒注意到你。」

  「沒關係。」玉竹露出淺笑,搖頭表示不介意。

  「子惑,我們……」徐明甫討好地沖著俞子惑直笑。

  「她若不介意,你們就坐吧。」俞子惑漠然的神情著似冷淡,但若仔細看,卻能發現眼底淺淺的笑意。

  「小賊灰介意嗎?」葛蘭沁轉向玉竹,露出和未婚夫相似的討好笑容。

  玉竹愣了一下,聽不出她怪異的腔調在說什麼,她的話聽來像是中文,但又不太像。

  「她問你介不介意他們跟我們同桌。」俞子惑嘴角微揚,替玉竹翻譯葛蘭沁那一口語焉不詳的破中文。

  玉竹總算明白,連忙搖頭,「沒關係,一起坐。」

  「謝謝。」兩人開開心的落坐,沖著俞子惑和玉竹直笑。

  「徐先生,請問你們要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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