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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湘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點著頭,伸手緊緊抱住他。

  「喜歡就好。」子城擁著她,心裡有著無限的滿足。為什麼會如此?整顆心、整個人只想著如何能愛她更多,如何能讓她更快樂;透過她的笑,他看見自己也笑了起來。或許他真的傻了、真的癡了,但那又如何?愛一個人怎麼可能愛得太多!

  「娃娃,我們真的得出發了,不然星期六又要罵人了。」說完,他摟著她的纖腰,走入林子裡,朝慶典的會場前進。

  「子城,弦月節的由來是什麼?為什麼島上要慶祝弦月節?」湘雲一直覺得奇怪,許多慶典都是在滿月時舉辦,怎會有人特別挑在下弦月時舉辦慶典?

  「不為什麼。」子城聳了聳肩,「星期六定每年的今天是弦月節,所以今天就是弦月節,沒有由來,沒有特殊意義,他是島主,說了就算。反正大家也只是找個名目聚聚罷了,開心就好。」

  「慶典上會有什麼活動?」

  「不一定。島上每個人的文化背景都不相同,慶祝的方式也都不同,有時候真的很像大雜燴。記得前年的弦月節,有人舞龍舞獅,有人跳芭蕾舞,還有人跳肚皮舞。」

  湘雲想像著他所描述的景象,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一定是很有趣的畫面。」

  「是很好笑沒錯。」子城回想起那天的景象,嘴角也泛起笑意。

  慶典的會場和夜市是同一個地方,但今晚卻出奇的安靜,不但沒有索沙狂野的鼓聲,連嘈雜的說話聲也沒有,只有熊熊的火光照亮夜空。

  「怎麼這麼安靜?」湘雲不禁覺得奇怪。她和子城已經快到會場,卻連一點聲音都沒聽見,著實怪異。

  「不妙!」子城的腳步忽然停下。

  「什麼不妙?」湘雲憂慮的問。難道是上回他們遇到的「泰迪熊」做了什麼事?血流成河的景象在她腦中浮現,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我們的主秀來了!」星期六的聲音才在林中響起,島上所有的居民立刻從四面八方湧現,將湘雲和子城團團包圍住。

  「怎麼回事?」湘雲拾起頭問子城,卻見他的俊臉垮了下來,仿佛待宰的羔羊,一副認命的模樣。

  「沒事。」從香港移居到自由島的惠芳替子城回答,然後連同幾名島上的婦女將湘雲圍住,熱絡地拉著她往會場走去。「娃娃,慶典快開始了,我們先去搶個好位子。」

  「可是……」她轉頭要找子城,發現他們兩人已被人牆分隔開來。「子城!」

  「娃娃,你先跟她們去找位子坐,我晚一點就去找你。」子城隔著人牆對她揚聲說

  「子城,他們要帶你去哪兒?」湘雲還是放心不下,頻頻回頭高聲問道。

  「放心啦!他們只是帶城去打扮打扮,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惠芳拉著她走進會場。

  「打扮?子城為什麼要打扮?」湘雲聽得一頭霧水。

  「他是慶典的主秀,當然要好好打扮一下。你就耐心在這兒坐著,等著看表演就行了。」惠芳拍拍她的肩,讓她在觀眾席坐下。

  所謂的「觀眾席」,其實只是一根剖成兩半的大樹幹,排在會場的外圍,讓大家可以坐著看慶典的活動。觀眾席總共有六面,以場中央的火堆為中心點圍成一個六邊形,而火堆外圍也有一個用木板圍成六邊形的檯子。

  「請問那是做什麼用的?」湘雲指著檯子問惠芳。

  「那是舞臺,等一下城就會在那裡表演。

  「子城要表演什麼?」她怎麼都不知道令晚是子城要表演?不過顯然他也不曉得自己令晚是主秀,不然他那張俊臉也不會突然垮下來。

  「城的焰舞是弦月節慶典中最受歡迎的表演。」惠芳說道,坐在周圍的婦女也點頭表示贊同。

  「城跳焰舞時的激狂與力道,連當初教他的星期六都比不上。」坐在另一邊的婦人補充道。

  過了幾分鐘,激越的鼓聲響起,伴著素沙雄渾的呼喊聲,登時讓全場沸騰了起來。

  索抄的鼓聲愈擊愈快,呼喊聲也愈來愈高昂,在呼喊聲達到頂點時,所有聲音忽地消失,在一片寂靜中,子城的身影出現在舞臺上。

  他赤裸著上身,腰部以下圍著紅色的長布,黝黑的膚色映照著火光,仿佛他並非站在火焰前,而是從火中走出,令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他緩緩舉起右手,手腕輕轉仿若甫竄起的火苗,接著索沙的鼓聲再次響起。

  初時,他的動作相當緩慢,微晃的身軀猶如火焰在風中搖擺,索抄的鼓聲漸漸加快,他的動作也隨之加快,慢慢放射出火烙的熱度。忽地,鼓聲停頓了數秒,子城的舞步也跟著停止,鼓聲再響起時,他的動作倏地轉為狂野,仿若燎原的野火狂肆地席捲整個天地。突然,他跳下舞臺,奔向觀眾席。

  「來。」

  湘雲望著他的笑臉,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敞開的懷中,與他共舞。

  她不懂舞步,也不會數節拍,只能在子城的帶領下不停地旋轉、跨步,舞出她想像中的焰舞。至於正統的焰舞是否像她想像的這般?管他的,她覺得好自由、好快樂,整顆心如同飛上雲端,再也不受拘束。

  別停,別停,多希望就這麼舞著,永遠都不要停!湘雲暗自祈禱著。

  兩人不知道共舞了多久,激狂的鼓聲漸漸轉慢、轉弱,最後停止。少了鼓聲的陪翻,舞步似乎揮灑不開,便也跟著停了,但湘雲還覺得不夠,水靈靈的大眼期盼地望向索沙,希望他再繼續下去。

  「娃娃,饒了我吧!我的手快抬不起來子。」索沙為難的搖搖頭,他已經筋疲力竭了。

  「子城,我是不是毀了你的表演?」她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小聲問道,她剛才根本毫無舞步可言,一定像極了瘋婆子在滿場亂飛。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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