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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他成年之後,就放棄了臺灣國籍,所以你公司的資料只會有他法國身分的記錄。"

  昊日重重閉上眼,按壓著疼澀的眼窩,突然被一陣疲累感淹沒。

  寂靜中,刺耳的電話鈴聲忽地響起,昊日連忙接起,希望會是半月已經沒事的好消息,"喂!"

  電話那端是一片沉默。

  "喂,你究竟是誰?"

  沉默了許久,電話那端終於開口:"總裁,對不起!"

  "皮爾斯,是你?"

  "我知道您絕對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敢奢求您會原諒我。冷小姐現在還很安全……"電話那頭又失去了聲音。

  昊日著急的追問道:"究竟是為什麼?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要多少錢都無所謂,我只要半月平安。

  "不是錢的問題。"皮爾斯又停頓了許久才開口。!

  "那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呂郁偉當年會說活著的不該是我?"

  "你想起來了?"

  "該死!皮爾斯,你回答我!"

  皮爾斯沒有解釋,只是說了一個地名,要昊日快來救半月,便掛斷電話。

  天!他到底做了什麼?皮爾斯掛上電話,痛苦的閉上眼,任良心責備著自己。

  "鬱麟,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皮爾斯連忙回過頭,"哥。"

  "唉,我是老忘了你已經改叫皮爾斯了。"呂鬱偉譏諷的說,在皮爾斯面前的沙發坐下,"你老闆說了什麼?拜託你放過他女朋友?"

  "我不是打給他。"皮斯連忙否認。

  "打了就打了,幾十年的好兄弟了,我還會對你怎麼樣?"呂鬱偉嘴邊噙著一絲冷笑,"也只有幾十年的好兄弟才會這麼瞭解我,不用我吩咐就知道要找觀眾,來看這一場大秀。

  "什麼大秀?"皮爾斯看著呂郁偉滿是殺氣的眼神,心涼了半截,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大哥已經瘋了,早已不是他曾經熟悉的那個人。

  呂鬱偉神秘的笑了笑,詭異的表情讓人不寒而凜。

  "你已經把冷半月……"皮爾斯說不出"殺"這個字。

  "殺了?別擔心,她還活得好好的,'觀眾'還沒入場,女主角怎麼能死。呂鬱偉站起身,走出客廳,"對了,忘了告訴你,除了客廳以外,別的房間別亂走,我都已經撤了汽油,味不好聞。"

  皮爾斯無法動彈,只能任由瞬間被抽幹力氣的雙腿重重跪落地面。

  只是一念之差而已,真的只是一念之差而已!他做了什麼來"報答"嶽昊日對他的賞識之恩?他做了什麼來對待一個無辜的人?該死!他真該死!

  半月是被濃重的汽油味嗆醒的,一睜開眼正對上呂鬱偉猙獰的笑臉。

  "起來!"呂鬱偉毫不憐借的一把將瘦弱的半月由地上扯起來,"做秀的時間到了,可不能讓我們'觀眾'等太久。"

  半月踉蹌的跟上他的步伐,走到二樓正對著車道的陽臺。

  "不用擔心,很快就可以跟你的男朋友見面了。"呂鬱偉便將半月的臉扳向車道,指著的處緩緩停下的乳白色賓土房車,"看見那輛車子了嗎?很眼熟是不是?他就是這場秀的主要觀眾,等他一走過來,我們的秀就可以開始了。"

  昊日下車後,莫飛將車子小心的停在樹林間,以免被發現。"少爺,半月小姐真的在這裡嗎?"

  昊日沒有回答,目光定定的望著前方,他已經看到她了。

  呂鬱偉朝他揮揮手,接著抓起半月的長髮使勁一拉。

  半月極力隱忍住那股疼痛,不想讓昊日太擔心她。

  "該死!"昊日啐罵道,心中的怒火旺燒至極點。他不顧一切的跑向他們,渴望將那個人渣碎屍萬段。

  "不行!觀眾席在樓下。"呂鬱偉將已點燃的打火機靠近半月,讓昊日不得不停下腳步。

  "放開她。"昊日看著狼狽樵悴而且傷痕累累的半月,心痛得幾乎無法言語。

  "好心疼是吧!心愛的女人竟然被人折磨成這樣。"呂鬱偉撥開半月的長髮,露出她臉上的瘀青,"嘖嘖嘖,瞧瞧這塊瘀青,一定很痛!可是這算什麼!你知道心愛的死在自已懷裡,自己卻無力救她的那種痛嗎?要不是你,雅惠不會來不及送上救護車,最後無助的死在火場,'活著的不應該是你!"

  昊日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場大火,也回想起她說的那個女人,"你說的那個女人在送上救護車前就已經斷氣了。"

  "說謊!我親眼看見你爸媽拿錢給醫護人員要他們把雅惠抬下來,換你上去!"呂郁偉大喊,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最後,他狂亂的眼神被木然所取代,"我本來只要你死的,可是你命大,一顆子彈竟然要不了你的命。我只好讓你也嘗嘗愛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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