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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一聽見莫飛要跟著去,皮爾斯似乎有一絲慌張,但他隨即鎮定下來,好奇的問:"那男人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昊日口氣十分憤燥。

  他錯了!那絕對不只是一點小事,而是一場劫難!皮爾斯放下刀叉,回頭注視著莫飛和半月走出去的背影。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呂鬱偉在聽完半月的解釋之後,不但沒有多做什麼挽回,還十分大方祝福他們幸福,並要求他們結婚時一定要寄喜貼給他。

  所有的風波似乎是畫下了休止符,但有一個人卻不這麼認為。他深深明白,事情才正要開始。

  "哥。"年輕人步下陰暗臺階,走進地下室。

  "你想問我為什麼沒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角落裡的男人搖晃著搖椅,心情似乎極好。

  "那是你的計劃,我從來就不想參與。"

  搖椅上的男子冷笑了幾聲,對對,沒錯,那個笨透了的計劃是我的沒錯,不過,我後來想過了,如果我直接在他家門口把她帶走,以他的財力,要找我實在太簡單了,但是,如果由親愛的弟弟下手,他肯定想不到。"

  "我不會再幫你的。"

  "這樣啊!原來自家人真的比不上一個有錢的老闆。枉費你娘以前那疼你,把你當成親生兒子看待,我為了送你到法國讀書的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人家大老闆只不過請你吃頓晚飯,就把人家看成再生父母,人一有錢就真是不同嘍!命都比窮人家的有價值多了。"

  "哥。"

  "別叫我,我承擔不起。"

  "哥,我做,但是僅此一次,不管你成功或是失敗,我都不會再幫你。"

  "一次就夠了,我要他也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

   天!發生了什麼事?半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努力適應周圍的光線。她深吸了口氣,立刻被那混濁而黴濕的味道嗆了下。

  她動一動麻痹的四肢,試圖坐起身,卻發現手腳被人用繩索牢牢捆綁住,完全動彈不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用力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些,好記清腦中混亂的記憶。

  "你醒了。"黑暗中有腳步聲移近。

  這聲音好熟悉!半月搜尋著記憶中的這聲音的印象,"你是皮爾斯?"

  然後她記起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上午昊日和莫飛去公司後,皮爾斯忽然打電話到家裡,說他把"半月"香水瓶的樣本弄丟了,可是今天中午要開部門會議,希望昊日送的那瓶香水可以先借他半天,等開完會再還給她,並請她在門口等他,他一會兒就到。但她才一踏出大門,立刻被人用迷藥捂住口鼻,接著她便失去了意識。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抓她的人竟然是皮爾斯!

  "對不起,我無意傷害你。"皮爾斯在她身旁蹲下,替她鬆開腳上的繩索,並小心的在她揀破皮的地方塗上藥膏。

  "為什麼?"半月問,由他替她上藥的舉動中可以著出他的本性並不壞,為什麼會犯下綁架這種罪行,"你有什麼困難?昊日都可以幫你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或是總裁。"

  "那就放我走,我不會跟昊日提到這件事,我們可以當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我保證。"半月也不想皮爾斯因為一念之差毀了自己的前途。

  皮爾斯遲疑了,他大哥並沒有告訴他打算如何處置冷半月,但是絕對不會只是把她藏個一兩天,嚇嚇總裁而已。在整個事件中,冷半月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八年前的那場大火!她毫無關係,沒有道理將她捲進來。

  "鬱麟,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嗎?為了讓你放她走,她什麼承諾說不出口,只怕你才放她走,警察就來抓人了。"

  半月循著聲音來迅速轉向說話的那個男人,不敢置信問:"呂先生"

  呂鬱偉打開電燈開關,"鬱麟,怎麼不開燈?你還怕她認出自己嗎?"

  "哥,八年前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放了她吧!"皮爾斯就是呂鬱麟,回頭望著呂鬱偉說道。

  "那她也只能怨自己愛上早該死的人,而且,她若不是要多事救了中槍傷的嶽昊日,那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哥!"

  呂鬱偉一揚手,要他不必再多說,"你回樓上去,不用再說了。"

  皮爾斯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轉身走向樓梯。

  "鬱麟!"在他離開前,呂鬱偉忽然喚住他,"不要做傻事,你已經抽不了身了。"

  原來這就是他大哥執意要他去抓冷半月的原因!皮爾斯苦笑一聲,譏諷的說:"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也是你該替這個家庭奉獻些什麼的時候了。"

  是啊!奉獻自己的良心與人性!皮爾斯握手成拳,猛然重捶在水泥牆上,試圖讓肉體的疼痛分擔心中強烈的自我譴責。

  從他們的對話中,半月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多少猜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昊日,而且和八年前的一場大火有關。

  "這孩子真是婦人之仁。"呂郁偉看著弟弟悲傷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接著他轉向半月,"坦白說,我並不想殺你,我和嶽昊日之間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誰教他愛上了你。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奇妙,是不是?一旦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管是美、是醜,全都成了臂彎裡的寶貝。"

  他笑了笑,"我不是說人長得醜,除去那層膚淺的外表,你真的是個好女人,可是你還是得死,因為嶽昊日害死了我最摯愛的女人,所以禮尚往來,他最愛的女人也得死。"

  半月只是不發一言的望著呂鬱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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