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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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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對他的叮矚只是笑而不答。 "再見了,記得好好保重自己。"昊日道完最後一聲再見走出門外。 不會再見了,日與月永遠在兩個不同的世界獨自運轉著。他只是個過客,只是個永不再的返的過客。半月告訴自己,揚手關上木門外的世界,那是她永遠到達不了的天地。 昊日再次回頭時,木門已經關上,所以他看不見那扇木門內正在發生的混亂情況。 摩挲著滿面於思,他舉步走向歸途。 第二章 "少爺……"匆忙而慌張的足音第N次在他身後響起。 昊日停下腳步,轉身等待他新任的"奶媽"跟上。自他帶著並未完全痊癒的槍傷回來後,莫飛這傢伙簡直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在照顧,只差沒幫他把屎把尿喂他吃飯而已。 "少爺!我不是說過了嗎"不管您去哪裡都要先跟我說一聲,射您的那個人目前還沒有捉到,而且您的傷也還沒痊癒就算您不替自己的安危著想,也得替岳家的命脈著想,岳家就只剩下您一個人,如果您發生了什麼意外,公司要怎麼辦呢?您的安危關係著天下多少人的幸福,您到底知不知道?" 他什麼時候偉大到攸關天下蒼生福祉的地步了?昊日強忍住笑,十分"嚴肅"的聆聽莫飛細說他這一條命是如何關看天下人的幸福。坦白說,莫飛如果生在古代,鐵定是皇帝身邊最當紅的"莫公公",隨便一個人莫飛都能把那人說成救民的偉人,指引全世界、全民族未來方向的燈塔。 "如果您不小心出了什麼事,您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恐慌嗎?這世界將會失去所有色彩與香味,所有的女人將因為失去吸引男人的魅力而導致結婚降低,到最後所有的人都不再結婚生育,地球上的人類就會面臨絕種的命運!" 這……這未免太扯了吧!吳日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莫飛說得好象他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就比美國總統跳樓自殺加上全世界股市都崩盤還嚴重。他死了頂多是少了一家國際性的化妝品公司而已,這樣就會造成全人類的滅絕?莫飛的聯想實在讓他佩服到極點! "少爺!"莫飛責難的抬頭看著被他的話逗笑的昊日,"我可不是在說笑話給您聽,這件事是非常嚴重的。" 看見他認真的表情,昊日十分責難的把笑意吞回肚子裡,"我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笑出來的。" "很高興您能夠瞭解我的苦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的安全。現在您是否可以告訴我您打算去哪裡呢?"莫飛恭敬而有禮的詢問道。 昊日望著莫飛嚴肅的神情,強抑下的笑意,差點又沖出口,他抿直因強忍笑而扭曲的唇,"莫飛,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要去哪裡,不過;我實在不以為我要去的地方會讓我發生任何危險。" "少爺,您這種想法實在是很危險,任何地方都可能是歹徒的藏身之處,就連在家裡都不見得安全無慮了,您又怎麼能確定您要去的地方不會有任何危險呢?" "上個廁所應該不會惹來殺身之禍吧!"昊日不禁失笑,有必要看得那麼嚴重嗎?他只是想上個廁所小解一下罷了。 "這你又說錯了。廁所裡更是危機重重,沖水馬桶的貯水槽可以藏槍,天花板可以藏人,雜物間裡更可能放了炸彈,甚至於洗馬桶的清潔劑都可以弄傷人,此外,還有拖把、水桶…… "夠了!"昊日揚手制止莫飛繼續"廁所完全殺人方法"的論文發表,他十分確信莫飛絕對可以舉出一百種關於廁所的危險。 " 有興趣,你就一起來吧!"昊日此刻開始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救莫飛回來,還答應讓莫飛留在他身邊以報答救命之恩,不過他當初實在一點選擇的機會也沒有,那時候年僅十二歲的莫飛就是趁他神智不清時煩到他不得不應。 莫飛果然十分滿意昊日的妥協,帶著一抹微笑站在公司廁所門外守著。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少爺實在是被他煩得受不了了,才專程從頂樓的辦公室走到七樓的員工用廁所,想從他的緊迫盯人下稍稍喘口氣,但是,自從十五年前被少爺所救之後,他就誓言要以生命保護少爺的安全,或許他是煩了點,不過在這非常時期,也只好請少爺多多忍耐了。 昊日站在洗手台前,看著洗手臺上擺設一小排公司生產的各式香水,忽然開口道,"莫飛,你知道什麼是夜的香味"嗎?" "不知道。" "想像一下啊!你覺得夜應該是什麼樣的味道?" 莫飛皺眉想了一下,實在是想不出來,在廁所外要是真的想得出什麼是"夜的香味",大概也只能想像人家昨夜吃了什麼宵夜,排了什麼"特殊氣體"。 "少爺,您有什麼新構想嗎?" "不是什麼構想,只不過忽然想起一個人。"昊日推門出來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洗手臺上的香水。 只不過忽然想起一個身上有夜的香味的女人,幽幽淡香中透著夜的哀愁與美麗。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又任人欺負不還手?昊日濃眉微皺。 "少爺,有什麼事讓您心煩嗎?"莫飛注意到昊日臉色突生凝重。 "沒事,我們回頂樓去吧!"昊日搖搖頭,也將心中那半張豔麗容顏甩出心頭。她是個好女人,可是卻不是他要的。只是這一刻,他突然想不起什麼才是他要的女人,她該有一張顛倒眾生的麗容,還是一顆溫柔而善良的心房? 想得太多了。昊日深吸一口氣,讓清新的空氣理清那些紊亂的思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呼吸中仿佛都是那股極度哀豔的暗夜幽香,在心在心頭繚繞、繚繞……? "喂!吃飯了!"送飯的傭人極不耐煩的把盛飯菜的託盤往地板一放,"砰。一聲又把房門甩上,完全不在乎房裡的人是否還在睡眠當中。 空洞房間內的半月被關門聲一驚慌忙嚇醒,抬頭望向窗外,一輪昏黃的暗月已經半掛在夜空中。她坐起身,靠向冰冷的牆,茫然的大眼沒有焦距地看向窗外。 究竟她被關了多久了?其實她自己也不能確定。月落月升並非她所能掌握的,何時能走出這個牢籠更是由不得她,她只是只囚鳥,被困在這四方屋裡,除了等待解救,別無他法,有誰能救她呢?恐怕是沒有人。 那天嶽昊日前腳才剛踏出門,她父親後腳就帶了幾個傭人把她架進屋裡,什麼也沒說就把她關進這個房間裡,她沒問他理由,因為從她還只是個孩子時,她就知道她父親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可以遺棄她母親卻不准她離開他,在他的"所有物"面前,他是霸道而不講理的。 默然中,門外傳來竊竊私語聲,仿佛正在試著轉開房門。 "小姑姑,你到底會不會開嘛?"莉亞稚嫩的童音抱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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