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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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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劉律師僵硬地笑了笑,故作不解。「你說哪個他?」 澄澈的藍眼珠緩緩掃視過劉律師心虛的表情,保羅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還有另一個嗎?肯特郡那幢白色別墅裡的那一個。」 「保羅,你真是愛說笑,公爵在肯特郡根本沒有房子。」 「原來連房子都給他了。」 「沒沒沒……我沒說。」劉律師被他森冷的笑容嚇出一身冷汗。 「劉律師,你緊張什麼?我不會殺了他的,公爵都已經死了,再爭那些也沒什麼意義。我只是好奇公爵留給那個小白臉多少錢。」 「五……五十萬鎊。」劉律師低聲囁嚅道。 「什麼五十萬鎊?」羅艾長綾走進書房,狹長而銳利的眼眸冷冷掃向劉律師。 「老夫人,是我在問劉律師他在肯特郡買的別墅多少錢。」保羅接口道。 「劉律師,你最近生意不錯唷!還買得起別墅。」跟在羅艾長綾身後進來的羅家奇擠眉弄眼地說,「劉太太應該知道吧!」 「還沒決定,正在考慮而已。」劉律師急忙道。 「保羅,去倒茶來。」羅艾長綾揮手要保羅出去。 劉律師打開公事包,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放在羅艾長綾面前。「老夫人,法院的命令已經下來,暫時同意先將公爵的遺產延後分配。不過,夫人那方面還沒有律師跟我聯絡,所以還不知道夫人有什麼打算。」 「她能有什麼打算?」羅艾長綾冷笑一聲,「她連律師費都付不起。」 「老夫人,坦白說,這件案子對您並不是十分有利。畢竟夫人和公爵結縭十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您硬要宣佈他們結婚無效,恐怕不太站得住腳。」 「勝算有多少?」劉律師猶豫了一下,「呢……三成左右。」這還是高估了。 「家權是怎麼死的?」羅艾長綾忽然問道。 劉律師不明白羅艾長綾的用意,只得老實回答:「公爵是死于車禍意外。」 「是意外嗎?我記得警方的報告說他車上的煞車線被人剪斷。佩瑩當天說她頭痛,不願跟他去參加那場宴會。我可憐的孩子啊!就這麼被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 天!劉律師狠狠倒抽一口氣,被羅艾長綾話中的指示震懾住。為了錢,她竟然要一個無辜的人硬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劉律師,你該懂得我的意思吧!」羅艾長綾的薄唇扭轉出一抹笑意。 「可是,老夫人……」 「劉律師,現在才想講良心未免太遲了,你替家權造過的假還算少嗎?要是璩佩瑩繼承了家權的遺產,你想她會放過你嗎?立奎營造和家權的合作契約可是你擬的。」 她果然是知道的!罷了,他早已沒有退路。從他收下羅家權給他的第一筆酬庸起,他就把他的良知與律師道德賣給了魔鬼,從此只能不斷淪陷,再也沒有回頭路。 「劉律師,你好好辦好我交代的事,我不會虧待你的。」羅艾長綾拿出今天早上收到的資料,「找個管道交給各大報杜。」 「這是?」劉律師抽出牛皮紙袋裡的資料,赫然發現那是公爵夫人和天地投資公司總裁苻天沼擁舞的照片。 「家權的屍骨未寒,那女人就找上別的男人,唉!真教我情何以堪。」 「大嫂姘上天地投資公司的總裁?」羅家奇探頭看了一下照片,忍不啐道:「媽的!我又遲了一步。」 「家奇,注意你的修辭。看看你的樣子,哪有一點公爵的氣派?要是家權──」 「他死了!不好意思,你現在就剩下我這麼一個不成材的兒子和一個嫁不出去的女兒。」羅家奇出口頂撞母親。老是拿他和那個死人做比較,他是哪一點不如他大哥?呸! 「老夫人,我先走了。」劉律師無意再觀賞這場家庭鬧劇,告退離去。他手中拿著羅艾長綾交給他的資料,卻覺得有千斤重似的。他已經拆散那對有情人一次了,現在不得不再做一次。 「……據英國報紙報導,英國金融界大亨溫吉頓公爵羅家權車禍身亡一案有戲劇性的變化,羅母前天下午委託律師按鈴控告溫吉頓公爵夫人璩佩瑩謀殺公爵,法院已經受理。此外,英國警方昨天證實溫吉頓公爵座車的煞車線是被人剪斷,顯示公爵的死並非單純的交通事故。另有消息指出,某國際性投資公司總裁在這段期間和公爵夫人往來甚為密切,英國警亦在深入研究……」電視傳來主播滔滔不絕播報新聞的聲音。 某國際性投資公司總裁?那不就是指苻大哥!李思璿急忙關上電視,直奔天沼的辦公室。 「苻大哥!」李思璿急著告訴天沼這件大事,根本無暇理會坐在天沼門前辦公的徐秘書。 除秘書無奈地站在門邊對天沼露出歉意的笑容,「對不起,總裁,我來不及阻止李小姐。」 「沒關係,你回去做事。」天沼放下報紙,抬起頭望著神色匆匆的李思璿,「思璿,有事嗎?」 「苻大哥,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新聞了嗎?」 天沼點了下頭。昨天下午還有個和他交情不錯的英國客戶傳頁了幾份英國方面的報導給他,內容是滿聳動的,不過真實性不高,他和佩瑩的進展可沒像報上說得那麼快。要是佩瑩真的懷了他的孩子,他早就昭告全天下了,還用得著那些記者寫著「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此外,羅艾長綾控告佩瑩謀殺、英國警方發現羅家權座車的煞車線被剪,以及他與佩瑩交往的事幾乎同時曝光,未免也巧合得太刻意,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一切全是羅艾長綾在操縱。 李思璿看天沼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不免為他心急了起來。「苻大哥,那你怎麼不趕快澄清你和那女人的關係?」 「不需要。」 「可是我替你擔心啊!那女人還殺了溫吉頓公爵……」 天沼不悅地擰起眉頭,「你親眼看見她殺的嗎?」 李思璿從來沒看過天沼生氣的模樣,不禁有些害怕,但仍鼓足勇氣替自己辯白,「新聞都這麼說了,還會有假嗎?而且溫吉頓公爵才死沒多久,她就穿著大紅色的衣服四處招搖,誰會相信這種女人是無辜的!」 「那件禮服是我挑的。」他就是不願見佩瑩為羅家權服喪,才故意買了一櫃顏色鮮豔的衣服給她。 李思璿抿了抿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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