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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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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這麼年輕。」大衛還是不甘心,不敢相信夢中情人竟然已經結婚了。 羽容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太愛他了。」 「算了,忘了這件事吧!別擔心我,我很快會痊癒的。」大衛無奈的揮了揮手,沮喪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這種不會死纏爛打的仰慕者可愛多了。可是,為什麼該死纏爛打的人卻連句解釋都不肯說?才一得空,思念便無孔不人的鑽進羽容腦內,日夜折磨著她,直到她再也載不動這許多思念。 「O.K.!希望下周可以看到各位完成的作品。」棕發圓臉的指導教授在教室內晃蕩了一圈後,簡單交代完話就離去。 指導教授離開後,羽容將雕刻工具收進背包,捧著未完成的小型雕刻品,獨自離開。她在溫哥華並沒有交到太多朋友,有的只是點頭之交,並不是她適應力不高,而是對一個無心適應這個環境的人來說,適應力的高低並沒有任何差別。 離開學校,她漫無目標的在街上閒逛。 溫哥華是加拿大各都市中華裔比例相當高的城市,觸目所及有不少是黑頭發、黃皮膚的,有時還會聽到一兩句廣東話。其實羽容並不太懂廣東話,但聽到來自屠軍出生地的語言,心中總有點莫名其妙的愉快感,偶爾到香港移民開的燒臘店,她還會故意用她瞥腳的廣東話問老闆「幾多錢」。 走著走著,四周的街道突然陌生了起來。住在溫哥華兩年,她的生活相當封閉,除了學校和住家附近,她幾乎鮮少在其他區域走動。 就當今天是離婚兩周年紀念的冒險吧! 羽容沒有往回走的打算,依舊沿著大馬路往陌生的區域走去,倏地,一家規模相當大的服飾精品店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白色約兩層樓建築其實並不是太引人注目,它的店名才是她注意的焦點,搬來溫哥華兩年,她竟然現在才發現屠軍在這裡開了一家服飾旗艦店。 軍,你會來這裡視察,順便看一下我嗎?羽容走向服飾店的玻璃櫥窗,伸手觸摸冷冰冰的玻璃,渴望能穿透那片玻璃輕觸櫥窗裡海報中的那個人。 你還記得我嗎?為什麼不來看我?軍,你為什麼連絲訊息都吝於給我?我多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不好,我多想再看看你的笑臉,我多想再見你一面,哪怕只能遠遠的看著你,我也情願。羽容雙掌緊貼著玻璃,思念他的心扭轉抽痛至不能自己,兩年來強抑下的淚水終於決堤,狂肆的爬滿她的臉。 軍,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能感覺到嗎?還是另一個複製品佔據了你的心,讓你連撥出一秒鐘想我都覺得浪費?如果能再重來一遍,我不要再離開你了,隨你把我當成複製品也罷,就算我永遠取代不了「小容」在你心中的地位,只要偶爾能看到你,我就滿足了。另一個兩年太難熬了,我不要再嘗一次。她在心中呐喊著。 「軍,讓我再見你一面,好嗎?」羽容緊貼著玻璃窗緩緩滑下,充浦胸臆的痛楚強烈撕扯著她的心,幾乎用盡她每一絲力氣讓她無力再支持雙腳站立,只能跪倒在牆邊痛哭失聲。 「小姐,你沒事吧!」經過的路人關心的低問。 羽容用力搖著頭,聲音全梗在喉中,說不出半個字。 經過的路人來來往往,她全都不在乎,只想哭盡心中的思念,「軍,軍,來看看我吧!求你,來看看我吧!」 在她哀傷的世界中,忽然有陣輕悄的腳步聲介人,隨後一雙熟悉又溫暖的大手輕覆上她不停顫抖的肩頭,輕緩的動作仿佛不敢太接近,怕會將她碰碎。 羽容驀然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瞪視著面前朝思暮想的面容,深怕只是自己的幻覺,只要一觸碰馬上就會消失無蹤。 屠軍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心疼至極。「別哭,你從來都不是這麼愛哭的人,不是嗎?你一向都很堅強的。」 「你是真的嗎?」羽容依舊不敢相信,舉起手打算用力咬下去,以確定自己不是又作了一場好夢,夢醒一切都只是空。 「別咬!」屠軍連忙抓住她的雙手,包覆在掌中,「我是真的,丫頭,我是真的。」 羽容感覺到他掌中的溫度,不可思議的呆望他一會兒,猛然投入他懷中,聲嘶力竭的哭喊道:「軍,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我受不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天我都想你想到快發狂,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屠軍不再保留,牢牢地抱緊懷中的人兒,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他最堅定的承諾。 段譽擎並沒有阻止羽容跟屠軍回臺灣。搬到溫哥華後,羽容雖然表面上不說,但他看得出來她一點也不快樂,茫然的眼神時常望著窗外,仿佛希望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飛回臺灣。或許屠軍對羽容也是真的有情吧!不然以他在時裝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無上權力,多的是願意以身相許的美麗佳人,何必千里迢迢到溫哥華探望已經下堂的前妻? 還有,聽說屠軍和羽容離婚後便結束旗下的婚紗品牌,從此不再設計婚紗,這樣的男人應該算是深情的吧!然而這想法只不過是他的猜測,屠軍的心思太難捉摸了,他也只能希望他真的能善待羽容。 直到坐上屠軍的銀色跑車,羽容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臺灣、回到他身邊了。她呆望著銀色跑車內熟悉的設備和身邊她摯愛的男人,感動得幾乎泫然落淚。 「別哭。」屠軍見她眼眶微紅,連忙出聲以免洪水氾濫。 羽容看見他緊張的模樣,驀地笑了出來。沒錯!她是不該哭,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幸福不該用淚水來慶祝。她傾身在他頰上親了一下,「放心,我再也不哭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再有什麼事能讓我落淚。回家吧。」 別墅裡的擺設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只有屠軍房間裡的東西全搬光了,只剩下空蕩蕩的一片。 「你房裡的東西呢?」羽容站在他房外,十分不解的問。 「燒了,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屠軍簡單陳述著,沒有多做解釋。 「為了某個人而燒的嗎?」羽容還是沒有勇氣問他做這件事是為了誰,或許再過些日子吧!等她更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時,或許她會有勇氣接受他的答案。 「嗯。」屠軍關上房門,牽著她的手走向她以前的房間。 羽容不敢再追問是誰,改換個話題,「那你睡哪?」 「你的房間囉。」他打開她房間的門,替她把行李搬進去;她當初沒帶走的衣服和他的並掛在衣櫥裡,連她以前用的枕頭也放在旁邊。 他心裡畢竟還是有她存在的。一絲甜蜜滲進羽容心裡,安撫了心中的不確定感。 羽容脫下平底鞋,將枕頭拍松,仲了個懶腰,「坐那麼久的飛機真累,睡個午覺吧。啊!忘了問你,我現在回來了,你要睡哪裡?」 屠軍故作苦惱狀,沉思了半晌,才皺起濃眉說:「睡沙發吧!」 「那麼可憐啊!」羽容拍拍身邊的位置,「我這個人最大方了,一半分你睡,不過千萬不要跟我前夫說喔!我還在等他再娶我一次呢。」 「我不會說的,我的口風最緊了。」 「這樣就好……喂,你在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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