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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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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對個頭咧! 直到快十二點了,他們才收線,而話題竟一直繞在爭論德爾拉斯是否真的在意她一事。 那又有什麼好爭的呢?說起來挺怪異的吧,畢竟都已事過境遷那麼久了。哼!德爾拉斯?瞧羅米洛那麼替他說話,反觀他才挫敗一次,就翻臉不認朋友?多沒雅量、多沒義氣呀!羅米洛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那時候她還告訴他,不論如何一定要支持朋友的一切,他不也信誓旦旦地說「好」的嗎?怎麼還是任性如往常?還是怕人家笑他失敗?真的拜託了,這哪叫失敗呀?朋友的成就能一同分享的才是榮耀。哼!小器的傢伙,怪不得成不了氣候。 范妲曦一邊為羅米洛抱不平,一邊陷入回憶。那感覺如浪花湧現,拍打岸邊岩層,突然間激動起來,又霎時平息了。 她知道的,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但她有不能投入德爾拉斯懷抱中的理由。她有太多太多不能和他認真交往的理由,所以她只能見招拆招,她只能當這是一場能停在記憶裡的遊戲,因為一切都將還未見未來,便要盡情地結束;所以她放鬆心情去流浪自己的感情,她看到他的掙扎,卻一點也不想幫他,因為知道這一切都會過去,她只是把他當一種感情宣洩的出口、一個叛逆的方式…… 她再也無法負擔另一個包袱了。 那一年……算一算有多久了呀?那時她才考上夜四技,主修英文,念得真辛苦,家裡的支出龐大,工作壓力又大,所以每次同學邀約去狂歡,她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反正已經沒啥好禁忌的了。 那一年……哈!剛好也是年底時分,正值學校期末考,她原本想窩在家裡K書,但是不巧,爸媽回鄉下去了,丟下一雙侄兒女交給她保管,然後正主兒——她弟弟和弟妹,都不見人影,於是她便在家當了一天保母,也悶了一天。終於到了晚上,兩個貪玩的小家長回來了,她二話不說,丟下孩子、拿著書本,上街找可以K書的地方去了。 她還是去了那裡——那家小餐館。 或許她骨子裡並非真的想念書吧,只是想孩子的父母本來就該負起責任,所以她不想待在家裡,讓他們又有可以放心外遊的理由。 因為不是很想念書,所以她又去了。推開店門,果然又是一群招呼她的同學,比她更熱情地呼喊她的來到,原來今天是拉丁之夜呢! 怪不得那麼多老外,還都嘰哩呱啦地說著她一句也聽不懂的西班牙語,而她和她同學竟成了店裡頭惟一的「異國人種」了。若加上老闆和打工小妹,數一數,華人不超過十人,其他客人則是全部來自拉丁美洲,也就是中南美洲的國家。 晚上十一點之後,大夥把桌椅都靠了邊,留下中間的空地,音樂一來,呵!熱鬧的氣氛全部自然湧現了。 同歡同樂地忘記了外在的壓力,範妲曦喝了不少的啤酒,反正又不是她付錢,人都是那幾個常常來的老外請她喝的,因為常碰面,不免會認識。而範妲曦熱情大方,當然吃得開,老闆也喜歡她這種客人,所以有時候是客人要求老闆介紹范妲曦?他們,這……有點像公關了,轉檯轉得不亦樂乎。「鐵咪!我的臉快笑僵了,救救我吧!」範妲曦迫滑進她同學之間的座椅。 「你太紅了,大家都還以為你是老闆的女兒咧!」鐵咪是另一個超級有趣、喜歡熱鬧的同學。「你乾脆到這裡打工算了。」 「拜託,那不累死我了。」範妲曦拍拍雙頰,她喝得有點過猛了。 「,那一桌拉丁人一直在看你耶!」婉儀比較內向,很羡慕她一直可以自在地處在人群中。 「你好像還沒轉到那一台去嘛?」鐵咪瞄了一眼。 「就快有機會了,他們的座位在往化粧室的主要道路,我等會兒就殺過去了。」範妲曦說到做到,果然立刻起身往那方向走去。 「嗨,」範妲曦笑笑打招呼。 「嗨!」他們一同回答。「你……」 「我想先進去,可以嗎?」她指指化粧室。 「喔……當然,不好意思。」他們立刻讓出一條路來。 當范妲曦出來時——哇!已經都在熱舞了,她的同學們幾乎都下場了,讓她一時好孤單呢! 「嗨,你好。」一個一聽就知道是外國人說的中文,有點生硬,但很利落。「你是臺灣人嗎?」 範妲曦一轉頭,就見他們立在她身後,帶著笑容。 「當然!」範妲曦笑著點頭,這問題她回答不下百遍了。她一頭卷得很自然的長髮、深刻的五官、靈活的大眼、天生的熱情和開放的大笑,還有一口流暢的英文,以及舉止行為自然而不拘謹,大多數人都搞不清楚她的國藉。 「YA!」有歡呼聲響起,也當然有歎息聲。 幹嘛,他們在打賭嗎?範妲曦心中這麼想。 「那你有男友嗎?」一個其中看起來較成熟的男子問。「坐在你身邊的那位?」他的英文不太好。「他?不,不是。他是我的同學,我沒有男朋友。」範妲曦心想,呵,想玩就玩吧,反正過了今晚誰也不認識誰了。 「YA!」又有人歡呼,也有人將臉埋在掌心。 靠,真的在打賭呀! 「我長得太醜,沒有人敢要的。」範妲曦自嘲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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