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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不……」她低下頭。

  見著嘴閉如蚌殼的屬下,主管也不得不說教了:「總之不管是什麼事,公私事一定要分開,若私事影響到公事就是一種不敬業。這不只影響到公司本身,更關係到客戶的賬務問題,真要計較起來會是很嚴重的,你瞭解嗎?」

  「真的對不起。」她歉然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算了,下次要更注意就是了。」這已是這個月第三次這麼說了。但老主管仍是放過了她。

  回到座位的安雲雅心頭仍是亂糟糟的,因為私事影響到工作,這實在是生平第一遭,連跟振邦分手時她都沒有這樣失常過……

  卻又是為什麼呢?那個影響她的人……甚至連普通朋友都不是。

  她為什麼要計較他的行為?心底還那樣氣憤?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的話——什麼一夜情的事,從大學時代就屢見不鮮了,她並沒有那麼食古不化,也從不曾有衛道的歧視情節發生,只當成是一種現象。

  卻為什麼這事發生在石景霆身上,就教她那麼難以接受?

  這情況不是很明顯嗎?

  一想到他那天的神情,她就覺得胃部一陣陣翻攪,看看她到底做了什麼?

  可是……性伴侶!一意識到自己在乎對方,那濃濃的酸意實在是不可擋,她心情複雜得不得了。

  不論如何,她沒有留下他的任何通訊方法,想見他只好硬著頭皮,晚上去那間鋼琴酒吧碰碰運氣。運氣很好的——她那一晚就看到了他。或是說,他對那美女很體帖的天天都來接送。她酸酸地想。

  他是在晚上十點半左右,演奏快結束時才出現的。一來就如識途老馬般,隱身到最角落的位置去。

  光見他出現,她心臟就像是要跳出胸腔般,緊張的無以復加。

  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她,臉色如見鬼般猛然一變,馬上別開了視線,拉下了臉,僵硬地直站起身,枉顧美女驚訝的臉色就直直往門口走去。

  看來……像是非常不希望再見到她的模樣。

  他在為她之前的那番話生氣嗎?他終於已經無法忍受她了嗎?她心一說,忙追上前去喊:「石景霆!」

  他被她的聲音定住了腳。今天的他穿著嚴謹的西裝,頭髮全服貼的流上去,銀框眼鏡下是一雙知性而冷淡的眼,全身散發出一股不好親近的氣息。但即使如此,他真的變成一個相當出色的男人了。她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當她快步走到他身旁時,他看也不看她的先開了口:「我沒有跟蹤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你會來這裡。」他的口氣平穩得跡近冷漠,絲毫沒有一個月前那種激動跟在乎。

  他誤會她來此的目的了。她很緊張地說:「我知道!因為……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

  「來找我做什麼?」他很快蹦出銳利的語調。

  她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態度會是如此,已經夠緊張的她開始給巴起來:「那天……在大安森林公園那天,我很抱歉。還有……以前也是。我不該那樣說,我其實——並不是那麼想的——我不討厭你!一點也不討厭……」

  她困難地尋找說詞,卻怎麼也無法突然的擠出「喜歡」兩個字。

  他持續的沉默著,那冷淡的側臉對她的示好毫無所動,讓原以為他會開心的她感到不知所措,更慌了陣腳。

  從她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情感後,面對他的感覺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了,他的毫無反應嚴重壓迫著她的呼吸,讓她越發感到不自在。

  但她仍努力點出今天的來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想——我……不討厭你,若你也……不討厭我的話,我們沒有道理不能當朋友。我是說……你……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這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他終於轉過身來,卻是已經很久沒有對她展現過的疏遠態度跟冷漠。

  「為什麼?有這個必要嗎?」

  十一月的寒風吹來,卻沒有像他的話那般凍人她骨髓的冷。他的態度簡直像回到了最開始時,她一跟他說話,他就覺得像是被打擾似的厭煩狀態。

  她覺得喉嚨像是被人掐住,冷著一張臉的他令她想退縮,但安雲雅仍是努力握緊拳頭說:「因為……我想跟你做朋友。」

  他回過頭來看她,眼神變得嚴厲,甚至是不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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