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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雲雅……你怎麼都不說話?」許嘉昕醉眼看看身旁沉默的兩人,突然想起似的大聲嚷嚷!「對了!石景霆你以前喜歡過雲雅對不對?」

  「嘉昕!」安雲雅馬上出聲制止她。這女人已經醉到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事了!

  「這有什麼關係?」許嘉昕很不客氣的拍拍兩人的肩。「都是陳年舊事了,人家現在都有女朋友了,以前的事也只是青春時代的美好回憶啊!石景霆你說是不是?」

  石景霆沉默地喝了口酒,雙眼仍如鷹般盯著安雲雅。

  安雲雅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在單腔走板的笑聲中,灌了不少酒的許嘉昕果然先醉了,一動不動的趴在桌上。

  「嘉昕……?」安雲雅搖了搖她。

  「等一下我幫你扶她出去。」他突然冒出一句。

  等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他的意思是叫她先別走嗎?可是……

  「給她一杯藍色夏威夷。」他再向酒保點了一杯調酒。意思很明顯了。

  不知他要說什麼?她只好心情忐忑地繼續釘在高腳椅上。他一時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她也沒有。

  酒送了上來,是漂亮帶著透明感的湛藍色,是她喜愛的色系。但她沒打算喝,因為那只是能讓兩人多坐一會兒的藉口而已。

  「你為什麼要騙我?」他單刀直入的問:「你明明已經跟男朋友分手了,為什麼怕讓我知道?」

  「我……」太久沒跟他直接的言詞對陣,她結巴了一下,隨即努力措詞說:「我沒有怕你知道,只是……時機不對。」

  「說實話也要有時機?」他以不輕的力道將酒杯放在桌上,毫不拐彎抹角的問:「你怕我再糾纏你嗎?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防我?還在怕我不知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嗎?」

  「沒有——」這麼犀利的問題實在令人難以招架,她低下頭去說:「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這問題又不重要。」

  「不重要?你真的那樣認為嗎?」他擰起眉,整個身子轉過來對著她質問:「你真的在會計事務所上班嗎?以前讀的大學真的是A大嗎?你現在的友善是真心的嗎?微笑又是不是裝出來的?你沉默的時候,是不是在想自己為什麼那麼倒黴?誰不碰上偏偏碰到討厭的人?也許你覺得這不重要——」

  「我沒有那麼想!」她急急的打斷他說:「只有男朋友的事……因為當時心情太差所以不想提,其它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也很高興再遇到你……那麼多年沒見,我當然也會想念老朋友。」

  「真的?」他一點也不確定地看向她。

  「嗯。」她點點頭,擔心地瞟了許嘉昕一眼,確定她真的已經醉死了,才松了口氣。

  「我也很想你。」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顧她的驚愕,他繼續說:「即使是思念老朋友的想念,我也很高興。你還討厭我嗎?」

  「這……」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不瞭解他的用意,她就以最安全的說法來解釋剛才的回答:「我當然不討厭你。以前……我們是同班同學,我一回想到在學校裡的事,當然也會一起回想起你,還有蘇艾樺他們……」

  「只是學校裡的回憶?」他用明顯落寞的眼神看著她。

  見到他這模樣,她皺起眉,抗拒著他的言外之意,說:「這有什麼關係呢?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我沒有女朋友。」他低下頭說。

  「沒有?」安雲雅驚訝了。「那天那個美女呢?」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眼神閃爍的說。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他明明就是在說謊!卻又為什麼要說謊呢?安雲雅突然感到一陣隱隱的憤怒。對於這種不敢承認自己女友的男人——而他說謊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她忍著氣重問了一次:「石景霆,你看著我說——你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他仍是這麼說。

  「我討厭說謊的人。」她瞪著他說。

  「我沒有說謊。」

  「那她跟你是什麼關係?」也許問的太多了,但她無法控制。在愛情這方面,她有某種程度的潔癖,對於想要腳踏兩條船或打野食的男人,她絕對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他卻回答不出來,連眼神都浮游地不敢跟她相對。

  「如果沒有說謊,為什麼回答不出來?」她壓不住怒意的說:「那天她說的也很明白了,你的衣服都是她打理的!天下除了母親會這麼對兒子之外,女人替男人打點衣服沒有第二個原因,而你卻還想要推的一乾二淨——」

  她被心底濃濃的失望淹沒,發覺自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使馬上伸手去搖晃醉倒的友人。

  「嘉昕!醒醒,我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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