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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鳳芸侯。」

  秦午陽噗地笑了出來。「難怪前輩喊你侯兒,我還以為他在罵你呢!」

  單純的兩人熱絡攀談起來,很快結成了好友。

  「你不下山嗎?」

  隔日鳳芸侯早早起了床,興奮拎著包袱出來。卻見左封遲跟平時一樣,正在磨藥,一點準備也沒有,她不由地問。

  「一個月下山兩次,已經夠了。」長指擱下磨杵,他身前桌上還擺著兩個竹簍,一個正輕輕搖晃,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頭掙扎撞擊。

  左封遲把竹簍口掀開,取出一條銀白綴以紅斑的三角頭蛇,他熟練按住銀蛇,把它大張的嘴壓在缽緣,擠出它的毒液。

  「那對師兄弟起床了嗎?」

  他才這麼問著,遠遠就傳來了震天的喊聲:

  「前輩,不好了!我師弟手腳僵硬,起不了身……好像、好像中毒了!前輩昨夜給我們的藥是不是不得太重了?」喊到這句人已奔到木屋,撞在門板上。

  「你感覺如何?」左封遲頭也不抬地問。

  「我?我沒事,是我師弟!請前輩快去看看他——」秦午陽靠在門邊大喘不已,奇怪丹房到主屋只有幾丈遠,他怎會喘成這樣?

  「難道你沒有感到四肢酸麻、頭暈目眩?」

  「沒有哇——」他突然「噗」地跪下。「咦?我怎麼手腳無力——啊!不管,我師弟臉色真的不好,請前輩快去看他!」

  「你過來。」秦午陽臉色已經轉成紫褐,左封遲懷疑也許他背上中了一箭也可能渾然不覺。

  秦午陽聽話乖乖靠近,卻發現自己雙腳下聽使喚地直打顫,這才發現不對,瞪大牛眼:「前輩……我也中了毒麼?」

  「為了護劍,你們必須習慣這毒性。」左封遲簡單帶過。把蛇放下,從竹簍裡取出一隻奇醜無比的癩蛤蟆,才一捉出,空氣中立刻散出一股異味。

  「好臭!」鳳芸侯大大退了一步。這味道……好熟悉啊!有點像她以前吃過的藥引之一。

  「你把癩蛤蟆揣在懷裡,貼身不離。」左封遲另外把蛇趕進竹簍內交給他。「這條蛇是給你師弟的,只需把竹簍口壓在他臂上,咬幾次便會轉好。」

  「謝謝前輩!」救人心切,秦午陽馬上奔回丹房。

  因為此處從無訪客,是以他們師兄弟昨夜在丹房打地鋪。

  「為什麼要喂他們毒?」鳳芸侯疑惑。

  「這樣世上唯有他們碰得那劍,就算有人盜劍亦跑不遠。」左封遲漫不經心道,在記載藥性的簿子上緩緩寫了幾行字,便合上。「他們大概晌午就會恢復體力,那時你便帶他們下山吧。」

  見他戴起斗笠,背起竹簍。只有抓毒物時左封遲才會如此打扮。

  「你現在要去捉毒物?」她問。那麼,他今天晌午不就趕不回來了?他真的不願下山嗎?她輕輕皺起眉。

  他們多年來朝夕不離,雖她一直想下山去玩,但在她想像中應該是與左封遲一起去玩才對,而不是他獨留山上,她自己去。

  一想到會有整個月都見不到他……她突然不太想下山了。

  「你們自己先走,不用等我回來,記得叫他們把我交代的東西帶下去。」左封遲交代,走到門口,像是感應到身後人兒眉頭打了十多個死結,他停下腳步。「記得下個月的今日你就得回來,不許在山下多留一天。」

  聞言,鳳芸侯眼睛一亮,大力地點點頭,像是安心了般。大聲應道:

  「好!」

  「別跑!」

  在幾丈高的瀑布邊緣,一大一小的敏捷身影先後撲上了在前奔跑的高大青年。一個撲背、一個抱腿,害高大青年一下子失去重心,重重摔了個狗吃屎,差點毀容。

  「哇——你們兩個合攻我一個,太不公平了!」秦午陽氣忿地喊道。

  他索性在地上滾來滾去,卻仍甩不開身上的兩個黏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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