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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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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不覺得出門太久,會引起他的擔心,素淨的臉上還洋溢著積善的愉悅心情。 "誰允許你擅自離開山莊?"他瞪著她,鼻孔裡還噴著氣。 "我跟鵲姐說過,而我也交代過拾翠,夫君問起,就直截了當告訴他。"她對著馬兒笑著,還摸摸它的鬃毛。 就是不願正面對著他。 "我要你親口來對我說。"他看她一派清悠,思緒更加紛亂。 "裁雲的話會逆了夫君的耳。" 她的語氣永遠是這樣安嫻柔順,即使是在出現意見相左之時,也是不慍不火,她始終抱著以夫為天的念頭,就算對方出現冥頑的觀念,她也不好當場點破,她會輕輕在一旁戳著戳著,戳到他會感覺到痛為止。 "今後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先來告訴我,雖然還沒與你成親,但指腹的意思便是……你就是被我給訂了,尊重夫君便是基本的道理。"他鄭重宣佈,而且預計在成親之後,把她管得更嚴。 "夫君說得對,今後裁雲盡力做到便是。" "是一定。"他的棕眸亮得發光,一頭的亂髮彰顯出他披星戴月,追了不算短的一個距離。 而莫嘯虎一臉疲態,下垂的肩膀看得出他的奠可奈何。 "對了,夫君前來,找我可有什麼事?"她這下才認真看著那張俊逸的臉。 "巡廠舍,我要你陪我去!" "廠舍?那鑰匙可是杜二娘掌管的,而且聽說,傅家有個規矩,只准對帳,不准清盤。"上回小四兒堅持不讓她進去,她就曉得頭大有文章。 "從今天起,這個規矩從我這消失。" 華麗的蠶絲繡被上,躺著一位豐嬈妖媚的女子。 她的一隻纖纖玉足高舉在一名色欲薰心的男子肩上。 …… 龐蓋才脫了羅襖,便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叩叩叩! "叫什麼叫,睡個午覺也吵個不休,不怕我打斷你的腿。"杜可嫣將衾襖半掩在胸前,滿臉盡是寫滿掃興二字。 "杜二奶奶,不好了,少……少莊主要來跟你拿鑰匙查倉了!"小四兒在門外大嚷,他也顧不得腦袋瓜是否能保,這要不通報,他脖子上一樣得涼快。 "查倉?"龐蓋這回腦袋瓜也涼了,這韓百竹不是已經下了令,倉米管理都由杜可嫣全權負責,而他只負責對對賬冊即可,怎這回,他竟然想要查倉。 "你別愣在那,好壞也說句話吧!"杜可嫣邊套上褻兜,慌亂地套上錦花鞋。 "一定是那娘兒出的餿主意,嗯……小四兒,你待會兒……"龐蓋在小四兒耳邊嘀咕兩聲,只見他面有難色地點頭,接著便逼不得已地跑了出去。 兩人連忙朝廠舍方向而去,一路上,杜可嫣是急得要死,而龐蓋的表情則是變幻莫測,讓人猜不透他骨子裡,到底在玩些什麼花樣。 中堂花廳,黑靴子不停在兩張太師椅前踱來蹬去,韓飛彤兩手交背身後,神情顯得有些浮躁,要他等那騷浪婆娘,不如去扛磚練武,還來得有意義。 "夫君,稍安勿躁,二娘等會就來了。"裁雲曉得他最大毛病便是沉不住氣,杜可嫣算准他這點,每回要與飛彤對賬冊,便慢條斯理而來,像在逛窯子般,等把飛彤的耐心磨完,自然也就不會想好好詳看賬冊。 "我當然曉得她會來,夠膽的話,就永遠別出現。" 這些時日他將裁雲那天在他房中所問的問題,再仔細拿出來琢磨琢磨,還真有他那麼點道理存在,只是那時候被問惱了,便不分青紅皂白發了頓脾氣,等到發現裁雲的顧慮已迫在眉睫時,才曉得自己錯了。 光看販售到米行及庫存的盤量就可窺視一二,兩相比較下,便可看出今年的盈利減短,如此看來,廠舍存米應該會多些,然而,杭州一帶的米行卻老喊著買不到米,這其中的古怪,全讓裁雲給算計著。 加上從碓房所捎來的訊息,很多春米都還未上房送碾,這更讓他無法沉得住氣。 "夫君,這是新採收的杭菊,我命掬香特地用虎跑泉的泉水為你沖泡,你潤潤喉,順順氣,查賬這等事,心躁不得。"裁雲從掏香手裡端來青瓷杯,恭謹地為韓飛彤端上。 "誰說我心躁了?別以為我只會舞刀弄槍的,真要細查莊內財務,我一個子都不會讓他少。"他接過杯,咕嚕咕嚕喝上兩大口,杭菊的味道,如焚琴煮鶴,一口氣都進他肚內。 掬香和拾翠在一旁偷偷竊笑,賬冊跟個鬼畫符,還說他一個子也不會少,好在裁雲及時給了兩人一個嚴厲目色,才讓兩人閂緊了嘴。 "那……裁雲不知可否在夫君身旁,好好地學習呢?"她接過茶杯,投以認真求教的眼神。 "嗯,行,為你破例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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