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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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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大廳中,杭州龍井的香氣盈滿一室,杜可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裁雲說明前後原委,從她森冷無趣的表情看來,似乎對她所說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雖然老爺到京城裡還沒回來,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絕對不會贊成這椿婚姻。"檀口輕輕就著杯緣,杜可嫣一手托腮,像是聽著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 "韓莊主為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指腹為婚乃兩家重大之事,相信韓莊主不會食言而肥,婉拒這椿婚約。"裁雲獨坐青檀椅,清麗的小臉上,不慌不忙說道。 杜可嫣一臉狐疑地望著她。"這麼急著要嫁入韓家,又這般狼狽跑來,想必貴府應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才想要藉以來避避風頭吧?" 美豔的臉龐漾過一抹輕蔑的笑,看得身旁兩個丫環緊握粉拳,按捺不住想沖上前去一陣叫駡。 裁雲給了兩人一記眼神,要兩名丫環噤聲,這才抬頭看向杜可嫣。 "府中確實出了些事情,但並沒杜二奶奶想得那樣糟,只是裁雲已屆及笄之齡,實在不可再多耽擱。"她耐心解釋道。 "出事?出了什麼事?"她可不想惹些麻煩上身。 "家父為官清廉,自是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如今被人設陷迫害,為免殃及裁雲,才希望儘早完成這樁婚約,裁雲只是前來履行,並沒有要給韓家帶來任何麻煩。"裁雲編撰出一套說詞,好用來說服韓家之用。 這話聽在杜可嫣耳裡,勉強算能接受,但想到這女人一旦嫁到韓家,她不僅要看韓飛彤的臉色,日子一久,大夥相處慣了,難保這女人不會給她這個二娘臉色看,萬一她跟她又不對盤,多雙眼睛盯著,想做什麼都是不方便的。 "我想想呢?還是不妥,畢竟指腹為婚這件事,是當年的韓夫人所訂定,如今她不在此,我可沒必要買這個帳。"杜可嫣漫不經心剝著新鮮的甜栗,多這女人在莊裡,對她是弊多於利,怎麼想都划不來。 裁雲一聽,馬上聽得出杜可嫣話中涵義,身為二房,想當然爾,對大房是極盡排斥,而韓飛彤又是嫡出,對這二娘自然也沒什麼好感,兩人交惡是理所當然。 "二奶奶所言極是,但無論如何,成與不成,要或不要,我都得聽韓莊主及少莊主一個交代.既然不是二奶奶訂的約,就不該是二奶奶來毀這個約。"她要產理,她就給她來個條理分明。 杜可嫣不禁火冒三丈,這根本就不把她的話聽在耳裡,擺明瞭是給她難堪,嫌她不夠份量,她氣得滿腔怒意沖出咽喉,氣得她拍桌大罵。 "照你這麼說,我剛說的不全是屁話了?" "二奶奶切莫動怒,裁雲井無此意,只是一趟路迢迢趕采,要沒讓裁雲見上莊主或少莊主,實難對家父有所交代。"她不能就這樣被趕出去,尤其是……她還未見上韓飛彤一面。 "能不能交代那是你的事。"杜可婿朝門內喚了聲。"龐蓋,送客。" 一名四十來歲,鼠眼猴腮男子撥開珠簾而出,他睨了裁雲三人一眼,冰冰冷冷說道:"請。" 眼下該主事的全不在莊裡,盡是些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若照她說的,韓莊主上京裡辦事,那少莊主至少可以出來說個話吧,要她心服口服,也得從韓飛彤的嘴裡說出,讓她死得也痛快些。 "不,既然見不到莊主,見少莊主也行。"她一屁股就往椅上黏了上去,任憑八大花轎也抬不動她。 "少莊主他長年在外,回莊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就算他肯娶你,你也註定守著活寡。"杜可嫣說得咬牙切齒,這韓飛彤在她心目中,顯然就是心肉上的一根刺。 "守不守活寡,是我自己的命,我不會怨任何人。"裁雲堅定的意志,更讓杜可嫣火惱。 "你若要等,就請到外面去等,韓府大廳可不是讓人用來等人的。" "裁雲頗有骨氣,喚起左右侍女,她就是非得把韓飛彤等到不可。 "等就等!"她邁開步子,衣袂飄飄走了出去。 才剛踩過雨花石鋪陳的前院,就聽見蔣旺笨重的腳步聲傳來,他邊跑邊朝廳內道:"少莊主回來了,少莊主他回來了……" 繞過她身旁,仿佛沒注意到有她這個人似的,只見他沒命以的往裡跑去,像是要給杜可嫣報告什麼天大地大的事。 "走,出去看看。"裁雲先馳得點,領著兩名女婢上前先行探看。 只見一群黑鴉鴉的人從門口處走來,伴隨而來的是男人間狂放豪邁的笑聲,帶頭的那一個,有著魁梧巨大的身子,站在晌午下,迤邐而出的長影,將她的身子給團團罩住,不透半絲熱光。 "蔥花卷?"掬香大叫道。 "燒鵝腿?"拾翠也指著帶頭男子喊道。 -下子所有的笑聲戛然停止,所有的戰土們站在帶頭男子身後,光是一字排開的仗陣,就夠讓人不得不臣服。 莫嘯虎開心地擊掌叫好,對著韓飛彤說道:"老大,我就說嘛,是該你的跑不掉,俗話說得好,這回可是烏龜咬了烏鴉腿,是跑不了也飛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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