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頓董座(18)_寶蒂

十八

　　「可是煎麵糊是我沒錢的時候在吃的。」一把麵粉幾根蔥就可以煎一大鍋，這根本不算是什麼好料的。奶奶怎麼這樣，說得好像她常常背著她吃好的、穿好的一樣；她根本沒有。但，「如果奶奶喜歡吃，我現在就去弄。」小波很怕奶奶生氣，雖然奶奶常生她的氣。

　　「不用了，你都要跟齊舟去看電影、約會了，哪有這個閑功夫可以管我這個老太婆的死活？我看我還是可憐一點，叫飯店送幾樣菜來給我填填肚子，但是，明天你要記得，我、要、吃、面、糊。」一字一句，阿嬤特別跟小波強調，小波連忙點頭說：「是的、好啦。」怎麼這個時候，小波有種錯覺，覺得老奶奶是個老小孩，既任性又不可理喻。

　　「我奶奶很煩人？」吃完飯、看完電影，范齊舟偕著小波散散步，順便聊一下小波是不是快受不了了、會不會覺得他奶奶很討厭、很麻煩。

　　范齊舟知道，他奶奶稱不上慈眉善目，但他們一家人全都是這個樣，唯我獨尊慣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會管別人的感受。

　　他怕小波沒幾天就受不了奶奶的脾氣，所以今天才刻意帶小波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她卻搖頭說：「不會，事實上，我覺得奶奶很可愛。」

　　「她常常罵你，這樣你還覺得她可愛？」她真怪。

　　「我知道奶奶只是想要別人多關心她、多注意她，更何況我覺得奶奶是刀子口、豆腐心。」如果范奶奶不喜歡她，就不會買那些名貴的東西送她了，所以她還是很喜歡范奶奶的，不管她對她有多挑剔都一樣。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怎麼說？」

　　「我原以為你會有萬般委屈的，沒想到你還設身處地的為奶奶著想。」她跟他以前認識的女孩子很不一樣。「你是個好女孩，我很高興最後成為我契約新娘的人是你。」

　　「是嗎？」

　　她也很高興自己可以認識他，但是，粱小波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意，因為她知道范齊舟不會喜歡聽她說她也很喜歡他，她要是真說了，他會離她離得遠遠的，而她不想像書緯一樣，到最後賠了心還得遠走他鄉、避開他。

　　「對了，我們還得去一個地方。」范齊舟拉著她的手快步走！

　　而她也沒問他，要去哪，就任由他牽著自己跑。

　　她想，不管他要帶她去哪，她都會毫不遲疑地跟著吧！

　　他們繞過兩條街，像孩子似地一直跑著，直到來到精品街。

　　范齊舟推開一家飾品店的門進去。

　　他想幹麼啊？帶她來這麼「高貴」的地方，這種地方她平時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敢偷瞄一眼耶。

　　「挑個你喜歡的戒指吧，別忘了，我們兩個現在是未婚夫妻關係，你十根手指光禿禿的，難以說服人家你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這裡的東西很貴耶！」她眼睛隨便一瞄，都是動輒好幾十萬的飾品，這樣她怎麼買得下手啊！

　　「小波。」范齊舟雙手捧著她的臉，轉向他。

　　兩人的距離變得好近好近，梁小波只覺得自己的心眺得好快、好猛。

　　「你知道我是誰嗎？」

　　拜託，她當然知道。「你是范齊舟。」他當她是白癡嗎？問她這麼蠢的問題！

　　「那你知道我的身價有多少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很多很多。」多得讓她難以想像，總之，他是她生命中唯一出現過的有錢人，既是唯一，就沒法子想像那個「很多很多」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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