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頓董座(15)_寶蒂

十五

　　他以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小波不懂，他人明明很好、明明這麼值得別人愛，為什麼他要把心關起來，不准任何人接近……

　　她哭、她哭得好大聲，到最後，就連小波都不明白今天的自己怎麼這麼多愁善感、這麼容易掉眼淚。

　　「我真是搞不懂，一個好好的少奶奶不當，她幹嘛去什麼孤兒院上班，每天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把自己搞得像三、四十歲的黃臉婆，可憐喲，她這樣以後要真嫁進我們範家，還不被範家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剝了一層皮；小波。」范奶奶叫。

　　小波，欸了聲，連忙畢恭畢敬地跑到奶奶面前來，謹聽教訓。奶奶從女孩子要以丈夫為天開始訓起，然後講到要以夫為貴，如此滔滔不絕，連講了半個鐘頭，其間，小波不發一語，仔細聆聽。

　　奶奶見她乖巧，要小波再走近一點。

　　小波聽話地再走近一點。

　　奶奶連忙從沙發底下拿出好幾個紙袋，說這是她今天的戰利品，是要送她的。

　　「這是什麼？」小波將紙袋裡的東西一個個的拿出來看，從衣服到鞋子，從珠寶到飾品，琳琅滿目，小波看了差點暈倒。

　　「奶奶，你買這些是要幹嘛用的？」

　　「哇塞，你怎麼這麼俗啊！連這種是要幹什麼用的，你都不知道？」奶奶一直搖頭，好像小波真的沒藥救了，但，她沒藥救沒關係，因為至少小波還有她在。范奶奶將裡頭的瓶瓶罐罐全拿出來，說：「這是玻尿酸、這是膠原蛋白原液……」奶奶每拿出一瓶，就跟小波介紹一次，聽得小波頭都暈了。

　　「奶奶，我知道這些是什麼，我只是不懂你買這些做什麼？」

　　「做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買來送你的。你看你，素著一張臉，也不曉得要打扮、打扮，你知道我們範家有多錢嗎？齊舟可是這上期人物雜誌的封面人物，有多少女人搶破頭想嫁給他啊；而你，你還不曉得要有憂患意識，脂粉未施也就罷了，連穿衣服都不講究；看奶奶對你多好，今天帶著丫丫去逛百貨公司的時候，幫你買了這些，你看看喜不喜歡？」范奶奶一骨腦地把東西堆到小波面前。

　　那像座小山似的，小波看傻了眼。她知道這些東西好貴好貴，所以這些禮物她更不能收。小波搖頭，說：「奶奶，這些東西……我不能要。」

　　「為什麼不能要？」范奶奶垮了一張臉，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怎麼你不要是嫌棄這東西是我買的？還是嫌棄我的眼光？」

　　「奶奶，不是這樣子的，你別誤會了，我……我之所以不能接受奶奶的好意那是因為這些東西太貴重了。」她生活雖然一直過得很樸實，但這不代表她看不懂 LV、GUCCI是什麼。

　　這些東西很貴很貴，貴到把她稱斤稱兩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所以，奶奶的心意她心領了，這些東西，她真的不能收。

　　「你這傻丫頭，給你的，又不要錢，為什麼不收？更何況，我買都買了，你不收，我還能送誰？你讓我穿嗎！我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穿這些衣服能看嗎？拿去、拿去。」奶奶很生氣地把東西全丟給小波。這丫頭實在太不識相了，她對她好，她還不領情！她氣都氣死了，「還有，丫丫肚子餓了，你抱她去餵奶。」

　　「哦，好，我現在立刻就去泡牛奶。」面對範家的人，小波可聽話了。但奶奶一聽她要去泡牛奶給她的寶貝曾孫女兒喝，臉色丕變。

　　「泡什麼牛奶！你這歹毒的孩子，你不讓丫丫吃母奶的嗎？」

　　母……母奶！

　　小波才會嚇死好不好。她沒懷過孕、沒生過孩子，哪來的母奶可以喂丫丫啊？！

　　「我……我沒母奶啊！」她試著跟奶奶解釋，她不是沒母愛，而是真的沒有，所以不能喂。

　　「是沒有，還是不想喂？」范奶奶看了小波胸前一眼。覺得小波胸部說大不大，但也不是太小，不至於沒有奶，所以奶奶篤定，這一定是小波不想喂，才讓丫丫喝牛奶的。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想說喂母奶，胸部會下垂，但，你沒差啦；你胸部又不大，就算奶水消了，胸部也不會下垂；更何況齊舟是什麼樣個性的孩子，我最瞭解、我最清楚，就算你身材走樣了，他也不會因此而嫌棄你，所以從今天起，你就開始喂母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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