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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收拾你的東西。」

  「現在就搬?」夏菊花的神情怔住,這偌大的屋子一下子要她怎麼收拾,何況過去和兒子那些溫馨的回憶又能怎麼收拾。

  看到夏菊花的神情,古飆歎了一口氣,心裡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時的她看起來似乎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他不由得放輕聲音說:「你可以把你要用的貼身用品帶過去,這屋子的東西就先放著吧!」其實她根本不需要帶什麼的,因為在別墅裡日常用品都已經替她準備好了。

  夏菊花點點頭,走進自己的房間,衣服裝在一個小箱子裡;她甚至想把牙刷之類的都帶去,但仔細一想,到了那裡肯定也有的。她還把夏軒的東西當成珍寶似的,放在另一隻盒子裡。

  提著箱子出來,夏菊花便見到古飆坐在狹小的沙發上,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

  一見到她出來,古襯伸手要把她的箱子提過去;夏菊花畏縮了一下,他察覺到了,不悅的瞪著她,她只好順從的讓他提過去。

  環視著四周,這個她已經住了七年的地方,心裡的不舍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這裡有太多、太多難忘的回憶跟歡樂。在這裡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軒堯的牙牙學語,蹣珊學步到一天天長高、長大,都是在這間雖然狹窄但充滿溫暖的寓所裡進行的。

  「你還可以回來看看的,這裡不會消失的。」古飆看到她仔細認真的望著屋裡,那不肯邁步離開的樣子,他忍不住說了一句。

  夏菊花回過神,看了古飆一眼。

  這一眼的哀傷,倒讓古飆的心在一刹那間幾乎疼了起來,還來不及想清楚問明白,夏菊花已經走出去了。

  古飆甩了一下頭,命令自己忽略剛才出現的錯覺。

  夏菊花來到古家,古母見到她很是很高興,那種發自內心的真誠,讓她也真正開心地笑了起來。

  目睹兩人和樂融融的模樣,古飆卻莫名的有一些不高興,「媽,我把她的東西拿上去。」

  古母應了一聲,專心地跟夏菊花說著話。

  「菊花,你不是還有母親嗎?」古母忽然問道。

  夏菊花怔愣一下,不敢明說母親的情況,「她現在在養老院。」

  「在養老院有什麼意思,不如你把她接過來吧!我也好有個伴。」

  夏菊花委婉地說:「她的神智不好,現在已經認不出任何人了。」

  古母吸了一口氣,心裡也明白,語氣難過的說:「那我們替她轉到一間好的養老院吧,我知道一間各方面部很好的養老院。」

  夏菊花明白古母是真心地想為她做些什麼,但她仍是搖搖頭,「她已經習慣那裡了,而且那裡有一個很好的阿姨在照顧她。」

  古母看了看夏菊花,這個女孩雖柔順,內心卻無比堅定,她點點頭,「好吧!我已經找人來為你做婚紗了,等一下她就會過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夏菊花微微一笑,「古媽媽,我聽你說說話吧。」

  「好啊!」古母欣慰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貼心的孩子,不像我兒子,粗心大意得很,從沒想過要抽時間來跟我好好說說話。」

  夏菊花笑了笑,沒有出聲。

  「菊花,這麼多年來你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很辛苦,還要照顧你母親?」

  「古媽媽,那都已經過去了。」夏菊花淡淡一笑。辛苦,不,應該說是一種幸福;對她而言,有兒子相伴的日子永遠都是幸福的。

  「是啊,你說得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古母感慨著。她也不再鄉間了,畢竟有些傷疤即使好了,也禁不起再次碰觸。

  管風琴的樂聲悠揚的在教堂內回蕩,莊嚴肅穆的空間佈滿了美麗的花朵,陽光透過天窗篩落下,映著一條條金帶,一種溫馨動人的氣氛充滿了整個教堂。

  夏菊花穿著一身白紗禮服,跟著臉上滿是欣喜的崔珍慢慢地走向紅色地毯的一端。透著白紗,她朦朧地看到一群全然陌生的臉孔,據說是古家的遠親近鄰,而她熟悉的人只有崔珍;一向將她當作親人看待的崔珍,聽聞她要結婚的消息時,雖然十分驚愕,卻是欣喜萬分,特別是在她看過了古飆以後。

  崔珍認出那與夏軒相似的五官,誤認為他們是相愛的,所以就像母親般的把夏菊花的手放在古飆寬厚的大掌中,眼中是全然的託付和欣慰。

  古飆的禮服把他襯得更加挺拔、俊朗,那種尊貴的氣勢不是光靠名牌衣服就能展現出來的,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悅與否,但相較於以往的面無表情,現在的他表情較為柔和。

  古飆把夏菊花的手輕輕的握在掌中。

  夏菊花一震,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只看到他冷冷的側臉。

  古飆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怦咚的急速跳動,真是好笑,即使當年創業時他經歷過那麼多的變故,但是他也從不曾緊張害怕過,為什麼現在他會有這種複雜的心情呢?他下意識地把夏菊花的手握得更緊了。

  牧師嚴肅地問道:「古飆先生,你願意娶夏菊花小姐為妻,並且一生一世的愛她,禍福與共,永不分離嗎?」

  愛她?古飆揚起諷刺的笑容,轉過頭看了夏菊花一眼,「願意。」

  「夏菊花小姐,你願意嫁與古飆先生為妻,並且一生一世愛他,福禍與共,永不分離嗎?」

  「我願意。」沉默了一下,夏菊花開口。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兩個手拿戒指盒的伴娘伴郎上前,粉紅色的盒子裡裝的正是小巧精緻的戒指,這是古母陪同夏菊花出去時堅持要她選購的;而這典雅精緻的戒指,是夏菊花一眼就喜歡上的。

  古飆執起夏菊花的手為她戴上,夏菊花也為古飆輕輕的戴上戒指,兩人都沒有抬頭,他們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是在做著一種必要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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