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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任他緊緊握著，她沒有抽回來，只是柔柔地看著他，眼眸中的水霧更濃了…… 　　要不是江子曄的頭昏得厲害，酸澀的眼睛又是一片模糊，他絕不會錯過此刻她眼眸中的溫柔橫溢和傷心欲絕。 　　深怕他看出她對他的情愫，梅淩寒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雙手發顫。 　　「小寒，你有男朋友了嗎？」江子曄突兀地問道。 　　被他握住的手驀地一僵，梅淩寒有些愕然。 　　「我猜一定有了吧！他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很好。」 　　她淡淡笑了笑，沒有說破其實她迄今仍是單身。 　　「是嗎？我好羡慕那個男人，有你這麼溫柔的女朋友，真想痛扁他一頓！」 　　他任性的抱怨令她失笑，她緩緩抽回手。「好了，時間不早，好好睡覺吧！我回去了。」 　　「再陪我一會兒嘛！小寒。」他拉住她。 　　「不行，你要休息了，要不然病會越來越嚴重喔！」 　　好不容易哄他睡著，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看一眼埋在被子裡的他，伸手按下開關，然後，輕輕掩上門。 　　瞬間，一切歸於黑暗。 　　願你我都是一隻蝴蝶 　　飛不過滄海桑田 　　天藍了，天灰了，你忘了…… 　　昔日的的唇瓣 　　曾經吻過誰 　　曾經告訴誰，你愛著誰…… 　　CD中傳來女歌手憂鬱的歌聲，窗外不知何時飄起的雨，就像她此時的心情，溫柔的、感傷的，又有一點點無奈。 　　黑暗的夜幕中，紅綠燈閃爍得格外耀眼，光線打在梅淩寒的臉頰上，細緻的眉宇間，有一抹悒鬱之色。 　　前方人行道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在傘下互相依偎著走過，其中男的不知在女孩耳邊說了什麼，惹得她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後男方又嘻皮笑臉地求饒，兩個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地經過梅淩寒的車前。 　　她注視著這對情侶，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寂寞感湧上心頭。除了寂寞外，還有前所未有的疲倦。 　　這也難怪，自從知道他發燒後，她就陪他到醫院掛號看病，然後再送他回家，替他煮粥、喂他吃藥……一路奔波忙碌下來，到現在她才發現，從中午喝了一杯咖啡後，她就再也沒吃過任何東西。 　　胃部很空，隱隱傳來焦灼感，她原來就有胃痛，這幾天胃痛似乎更嚴重了，不知是工作的壓力，還是其它什麼原因……晚上也經常睡不好，最多只是淺眠，甚至會整夜清醒到天亮。 　　自從見到他之後，她各種各樣的病就來了，心也開始痛了；越接近他，病就越厲害，心就越痛…… 　　自己無處可去的感情，就像眼前的夜幕一樣，看不到半點光明，有的只是黑暗，和茫然無措的空曠。 　　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疲憊地看著前面，交通號志由紅轉綠，本來回家的路該往前走，腳才踩上油門，她心念一轉，打方向燈，車子迅速地向右方掠去。 　　那是公司的方向。 　　美麗的蝴蝶，飛不過滄海桑田 　　你忘了……你忘了曾經吻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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