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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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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從體會;但是,只要每晚從噩夢中醒來,胸口就開始冰涼地疼痛。 年復一年,多少記憶可以改寫,多少事情可以重來,為什麼,偏偏最重要的人,卻再也無法出現了呢? 「在想什麼?」溫柔的聲音打破沉寂,一條輕薄的毛毯裹住他的整個背部。 他伸手一攬,將她攬入自己的胸膛,張開雙手把她緊緊抱住,然後俯下身子,把頭埋入她的肩窩,輕輕蹭了蹭。 她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溫暖和熱量,彷佛強效的鎮痛劑,胸口的痛楚漸漸平緩下來。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開心……」聞嘉琪輕聲詢問,一隻手遊移在他硬硬的發間,一遍遍,輕輕撫摸。難得這個男人竟會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樣。 剛才醒來後,察覺身旁空蕩蕩的一片,以為他又把她丟下不管了,連忙穿衣起床,才發現原來他在陽臺上,暗自出神。 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臉上會有那麼落寞的表情?和去墓園那一次一模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不會哭?」沉默良久,駱晨風突然這麼問她。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揪緊了她的心。 「你怕看到我哭嗎?」她反問。 「……怕。」半晌後,他在她肩窩悶悶地承認。 「是嗎?」真是意外坦率的回答,她忍不住微笑,越發輕柔地撫著他的頭髮。「如果真的那麼怕我哭,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啊!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哭喔!我會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笑給你看。」 她的笑靨如此亮麗,令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你放心好了,我是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她加了一句,因為當時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聞嘉琪並沒有意識到,其實「永遠」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應該這麼輕易說出口;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永遠」,而分離又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 駱晨風微微一動,抬起頭。晨光中,她的眼眸格外晶瑩剔透,淺淺的笑意蕩漾在眼角,像天空一樣明朗……內心突然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給塞滿了,熱熱的、脹脹的,他忍不住湊上去,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後用額頭和她的相抵。 「退燒了?」 「嗯……昨天晚上,流了很多汗……」她的臉有些紅了。 「果然有效。」他也笑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耶!既性感又迷人! 「看呆了?是不是我長得太帥?」他恢復了以前壞壞的樣子,用前所未有的輕鬆口吻調侃她。 「哪有!」她嬌嗔地瞪他一眼。自大的傢伙! 「呵呵……當初可是誰先撲上來的?」他環擁住她,咬了咬她軟軟香香的臉頰。 「不要咬這裡,會留下痕跡啦……」他是小狗嗎?怎麼喜歡對她又咬又啃? 「有什麼關係?來,笑一個。」 可惡!他居然還拿一副逗小狗的模樣來逗她。 「不要!」她鼓起臉頰。 「不笑就吻你喔……」沒有半點威脅性的威脅,然後,他好看的嘴唇就直壓下來,熾熱的氣息,在兩人間不斷流竄。 一線晨光,穿透雲層,投射在他們身上,打出一層澄黃的光圈。這一刻的記憶,美得像一首詩、一幅畫。 雨過天晴了! 然而,誰又能預測,天晴後不會立刻再次大雨傾盆? 晚霞將天際染上徘紅的色澤,夜幕降臨…… 「你確定你真的會做菜?」駱晨風叼著一根煙,懶懶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個小女人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模樣。 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能燒出一手好菜才怪。 「你可不要小看我喔!」聞嘉琪一邊奮力地和鍋裡的煎魚搏鬥,一邊氣吞山河地用力握了握拳。 駱晨風挑了挑眉,不動聲色。 這個小女人不知在發什麼神經,一大早起來後就硬拉著他去超市,買一大堆吃的東西,把冰箱塞得滿滿的。 雖然他自己也能燒,但他平時幾乎不下廚,冰箱裡除了啤酒,沒有別的東西。 一個人吃飯實在太無趣,他不想對著空蕩蕩的四壁沉默地咀嚼食物,那會讓他胃痛;所以他要嘛和那些女人們出去吃,要嘛就在酒吧裡隨便解決。 這個家,對他而言其實更像旅館,有時候連續三、四天他都未必回來住一晚;可是現在,他頭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是因為有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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