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鎮國丫鬟 | 上頁 下頁 |
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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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師爺歎息了一聲,說道:「上次那種情況,即便我們知道是有人故意拿絲線來暗算某位皇子,也不能不跟著賊子的算計走。不查清絲線的來歷怎麼安生……大人,這兩樁案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我發現了些共同點。」 唐棣抬眼看著曹師爺,示意他繼續說。 曹師爺沉吟著說道:「第一,兩樁案子,殺的都是官員。」 唐棣笑著搖搖頭,「這算什麼共同點。上次被殺的是御史大夫,這一次被殺的是京城守備府裡的小吏。一個從文,一個從武……兩人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 「不,大人,您還沒有看過守備府這位小吏的檔案。」曹師爺從一堆檔案裡找到了一卷文書,展開後遞給唐棣,「您看,這位小吏湯中月,十八年前可是垚王江瑛身邊的重要冪僚!」 「垚王江瑛身邊的幕僚?」唐棣迷惘地接過,一邊問道:「難不成這位小吏十八年前與王禦史之間有什麼關聯?」 曹師爺放低了聲音說道:「我以為這起案子……很可能與十八年前雍王的那個案子有關!」 「你是說十八年前的那樁案子!」唐棣拍案而起,「與十八年前的那樁案子有關?」他又重複了一遍,眼睛裡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是的,您那時還年幼,不知道當初的事情。而我當時已經是承天府老大人的幕僚了,所以知道一些內幕。十八年前,先是垚王上書,說雲湘國意圖出兵攻打我國,舉薦雍王前往邊關鎮壓。雍王到了邊關之後連破雲湘十二郡,後來在龍泉郡遇到困難,久攻不下,難以前進。 「當時正是御史大夫王啟燊上書彈劾雍王,說他擁兵自重,尸位素餐,甚至懷疑雍王與雲湘國已經達成了協定,意圖出賣峻崎國。皇上大怒,下旨要雍王在期限內不擇手段拿下龍泉郡,否則以叛國論,雍王為證明清白便用了最慘烈的方式拿下龍泉郡,當夜雍王遇剌,更導致最後一戰兵敗。」 他們說的雍王是江玨而非江琥,江琥是在兄長去世後才繼承了雍王的爵位。 「也就是說,您懷疑這兩起案子的兇手是雍王舊部?弄兩根明黃色絲線是為了擾亂我們的判斷?」 「大人,我認為多半就是這樣。」 「雍王舊部……為雍王江玨復仇嗎?」唐棣手指頭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如果真的是這樣,接下來……咱們最要緊的,就是看緊雍王世子。」 「看好雍王世子?江天舒嗎?是的,他是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他似乎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吧?」雍王世子江天舒的紈絝無能天下皆知,即便是考慮事情非常周全的曹師爺,提起這個名字也不免有些輕視之意。 江天舒的紈絝形象深入人心,實非一朝一夕之功。 「雍王世子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但是如果兇手真的是雍王舊部的話,他們應該不會看著江天舒這麼墮落下去,先盯著那位世子吧。」 「另外,讓人看著四殿下一點……這位四殿下,當初收留了很多雍王舊部當死士。」 「是,不過那些死士最近好像跑了一大部分。」 「也先盯著吧……唉,人手不夠啊。」唐棣微微歎了一口氣,「另外去信給垚王殿下,請他加強防備……哦,算了,我自己去垚王府裡一趟。」 承天府府尹看起來很威風,實際上卻是風箱裡的老鼠,上頭下頭都要受氣。這事兒若就這麼寫一封公函過去,多半會被擱置一邊,十天半個月後才會送到垚王手裡,他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相對于御史大夫的死亡,守備府小吏的死亡並沒有在京師裡掀起任何風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小吏湯中月的身分地位太低了,低得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第二個原因才是最最根本的原因,湯中月的死狀太慘烈了,唐棣和幾個管事的官吏都有意地封鎖了消息。 所以青山書院的人並不知道,在距離自己書院非常近的地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一樁慘案。無瑕更不知道,自己剛剛洗脫的殺人嫌疑,就因為江天舒那有些敏感的身分,令主僕倆又重新落入唐棣的觀察名單。 她只知道也許是上一次的發飆起了效果,江天舒這一陣子很是乖巧,態度很令人滿意,而且文才武略方面的進步挺明顯的,還有江天舒也開始練武了,每天傍晚都會拿著劍,照書上的招式比劃一下。 無瑕卻知道武功這種事,沒有師父在旁教導,光看書絕對練不成的,但是看著江天舒那認真的樣子又實在不忍心打擊他,也就隨他去了。 這天晚上,無瑕還在收拾筆墨紙硯,就聽見江天舒仿佛喉嚨發癢似的使勁咳嗽。 無瑕忙道:「有痰就吐在痰盂裡……」 可惜來不及了,江天舒已經一把推開窗戶,用力清了清喉嚨,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無瑕嚇了一跳,沒有好氣地問:「你到底吐了什麼東西下去?現在雖然是晚上,行人稀少,也不能隨便扔東西,萬一砸到了人怎麼辦?」 江天舒委屈叫道:「我又怎麼會亂扔東西?我只是推了一下窗戶透透氣,順帶吐一口痰下去而已,哪知道一推窗子就有個東西掉下去了,聽聲音像是一個花盆,難道是你放的?還是樓下的同窗剛好摔了花盆下去?」 無瑕怒道:「我才沒放花盆,還有,從二樓掉下的花盆,聲音怎麼可能這麼大?」 江天舒拍了拍腦袋說道:「那是我弄錯了。難不成是窗戶上趴了一隻貓?罪過罪過,難不成我將一隻貓推下樓去了?」 這麼大的聲響,樓下的同窗也被驚動了,大家都探出腦袋來查看。 有同窗問道:「江天舒,你砸了什麼東西下來?」 江天舒不免叫屈,「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們這就下來看!」好事的同窗早就拿著燈去照樓下那片空地了,卻只隱約見到泥巴地上有一個深深陷進去的痕跡,裡面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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