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鎮國丫鬟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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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舒語氣是理直氣壯,理由是冠冕堂皇,神情是端正嚴肅,態度是語重心長,讓站在邊上的無瑕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此時江天淩又微笑問道:「大哥大才,寫這些文章當然不在話下,只是這個字跡……莫非是大哥口述,由無瑕姑娘代為執筆?」 「是我侍女寫的?你看見了?」面對兄弟的質問,江天舒悠然自得,絲毫沒有壓力,「再說了,即便是我侍女寫的,你連一個侍女寫的文章都比不上,你還有臉在先生面前叫嚷?」 這話實在是大殺器,江天淩登時沒有了反駁的力氣。相對于江天舒的紈絝加無賴作風,維持翩翩公子風度的江天淩在這場鬥法中能發揮的實在太小了,實在怪他不得。 輸給兄長也罷,輸給侍女,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江天舒又對石新月鞠躬,誠懇道歉,「先生明鑒,我家弟弟今天才見到先生,心中難免緊張,一緊張之下就不知如何措詞了,不過他人是極好的,請先生不要計較才好。」 聽江天舒言詞懇切的解釋,石新月的臉色再度好轉,點頭道:「你們是堂兄弟,平時也要互相包容一些才好。江天舒,你做兄長的倒也有些兄長的樣子。江天淩,之前看你也是頗有幾分志氣的,怎麼到了現在竟然輸不起了?兩萬兩銀子對你而言也不算什麼大數目,又不是什麼金冊銀冊的,何必如此在意呢?」 江天淩這才知道,自己方才咄咄逼人,既要江天舒的侍女,又打金冊的主意,竟然全被先生聽見了,當下不敢作聲。 石新月緩和了臉色,對無瑕道:「你過來。」 無瑕不明所以,依言過去。石新月就對無瑕說道:「我收你做弟子可好?」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都吃了一驚! 無瑕忙道:「先生,我不過是一個奴婢。」 江天淩卻眼神閃亮的看著水無瑕,「先生,您果然要收無瑕做學生?您給無瑕講課的時候我在邊上旁聽可好?」 江天舒卻哼了一聲,「無瑕可是我的侍女,要旁聽也是我在邊上旁聽才成。」 石新月自然沒空理睬這兄弟倆,冷笑了一聲,「奴婢又如何?我朝雖然規定女子不得參與科考,但是又沒有規定女子不得為官!你既然有這等見識,拜在我門下好生學習,將來做個青山書院的女教習,讓一群男兒拜在你門下做學生豈不是很好?」說完又猛然大笑起來,「那等場景,想想也過癮!」 無瑕忙道:「多謝先生厚愛,奴婢卻擔當不起,還請先生收我家公子做弟子。」 自己教這位紈絝世子實在是老牛拉破車,吃力得很,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看起來似乎挺靠譜的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坑得一個是一個。到時候讓這位似乎挺厲害的先生管著江天舒,自己身上的擔子就可以輕一些了。 石新月看著無瑕,又看看江天舒,沉聲問道:「這文章到底是誰寫的?」 江天舒忙笑著說道:「先生,您就別管是誰寫的了。我們就跟著您學上這麼幾個月,我家侍女將來是要與我一起拜在謝國師門下的,若正式當了您的弟子,將來轉移門庭,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石新月又發出一陣大笑,說道:「拜在謝國師門下,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謝國師收學生就像是在地裡收大白菜,隨便割一顆算一顆?看在你有這等豪氣,不管你是蠢材也好,天才也好,我就認認真真教你幾個月!」又斜睨了江天淩一眼,「好了,看在你要拿出兩萬兩銀子的分上,我也認認真真教你幾個月。」 又對江天舒道:「等兩萬兩銀子到帳,你將你們兄弟倆的束修都給付了。嗯,三個月,馬馬虎虎,就算一萬兩銀子吧。」 江天舒苦著臉問道:「先生,這個價格是不是太貴了一些?」 事實上石新月到這兒來老太妃肯定付過束修,但現在大家都將這事選擇性忘記了。 石新月冷笑了一聲,說:「如果你或者你的小丫鬟願意做我的親傳弟子,我一分錢的束修也不要!既然不願意做我的親傳弟子,我當然要狠狠收一筆學費,否則過了這固村,到那裡去尋那個店去?」 江天舒急忙說道:「先生不要生氣,我等收到錢就將先生的束修給送來。」 他心中也知道,石新月狠狠敲詐自己這筆,有著教訓自己的意思,也有幫自己催債的意思,對這位莫名其妙的先生,他倒是生了幾分好感。 吃完晚飯,無瑕正在一樓給江天舒整理明天的上課用具,銀杏就過來了,拉長著一長臉,遞給無瑕一封信。 「喏,有好事了,明兒個你就能飛上高枝了!」 無瑕有些莫名其妙,接過信,當著銀杏的面打開了——竟然是江天淩的書信。 他這封信寫得挺文讅謅的,正是時下文人雅士流行的那種類型,他用水墨畫了一幅畫,畫的是後花園裡那棵大樟樹,怕無瑕看不懂,還在邊上點綴上了假山亭子。 旁邊寫了極其風騷的兩行行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無瑕忍不住噗哧一笑,問道:「銀杏,人家給了你多少錢?一根金簪還是一根銀釵?」 銀杏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頭上,心虛的說:「你在說什麼?」 無瑕抬眼,看見銀杏頭上多了一根亮閃閃的珍珠銀步搖,笑了一下,說道:「沒啥,只是想你的這根簪子是不是要還回去?銀杏啊,你是世子的人,居然還想著吃裡扒外,真正好大的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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