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下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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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聲音有幾分嘶啞:「只要她能想辦法將我們弄出城,那麼……我的妻子就是她。我們兄弟被錦衣衛追得急,卻走錯了路,進了你家的後園。她將我們藏起來。」 「你的妻子就是她……」 郭菀央喃喃自語了一句,片刻之後才展顏笑道:「你這是應該的。畢竟姐姐為你……連毒藥都敢吃。你若是負了她,卻叫我怎麼看你?」 朱高煦看著郭菀央,片刻之後才說道:「可是……」 郭菀央微笑說道:「你快點走。我是你手下的妻子,你別弄錯了,君奪臣妻,那是要讓下屬們心寒的。」 朱高煦也笑起來,說道:「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 郭菀央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脫下鞋子,將裡面的銀票全數都取出來,說道:「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朱高煦也不問,當下接過收起,說道:「我走了。」再也沒有第二句話。 轉身,朱高煦遠去了。他的步履很穩健,只是他的身子還是微微有些顫抖。 郭菀央看著朱高煦遠去,轉身就追上前往清風觀的小道。她的腳步也很穩健,只是肩膀還是微微有些顫抖。 上了清風觀,卻見兩個小道童就守在門口,都是認識郭菀央的。見氣喘吁吁的郭菀央,就疾聲說道:「七小姐你怎麼現在才來……」 郭菀央心中咯噔了一下,疾聲說道:「如何?」 其中一個小道童,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方才師父說似乎很不好……」 郭菀央臉色一白,啞聲問道:「她們在哪裡?」 郭荺素閉著眼睛躺著,臉上一片青色。 郭蔓青正在給她喂藥,只是實在喂不進去,見郭菀央來,郭蔓青的聲音就帶著哭腔:「喂一口,她就吐一口!」 郭蔓青使勁的將她的手抓住,含著眼淚說道:「求求你,不要吐了……再吐出來,你就要出事了……」 郭荺素扯起嘴角笑了笑,可是不知怎麼,胃裡一陣收縮,她整個蜷縮起來,又將剛剛吃下去的,吐了出來! 郭蔓青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哭道:「你不要死!」 好不容易吐完了,郭荺素這才睜開了眼睛。含含糊糊說道:「是七妹妹麼……情況如何了……」 郭菀央在床沿坐下,接過郭荺素手中的藥碗,厲聲說道:「我不告訴你!你要活過來,你自己等著看!」 郭荺素含笑說道:「那就是說好了。沒事了。那就放心了……」身子又蜷縮起來,又要將剛剛吃下去的吐出來。 郭菀央吩咐郭蔓青:「我們一起將她的身子壓住……不能再讓她亂動,不能再吐了!」 郭蔓青也狠下心來,將郭荺素死死壓住。郭荺素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居然沒有再痙攣了。 郭菀央用湯匙將郭荺素的牙關撬開,又將一口藥給喂下去。 一邊喂藥,一邊淡淡的說話:「你如果死了,你要的男人,我就接手了。你如果活著,你要的男人……我也沒法搶。」 郭荺素將眼睛睜開,惡狠狠的說道:「你居然……敢搶!」 郭菀央淡淡笑了下。片刻之後才說道:「所以你必須吃藥,不能吐出來,所以你必須活著。」 郭荺素哼了一聲,又是一陣痙攣。郭蔓青死死壓著,她也努力克制。最後,終於慢慢的平復下來了。 郭荺素張大了嘴巴,讓郭菀央將藥送到她嘴巴裡,吞下去,說道:「我就得活著,我就愛與你搶東西。」 郭菀央笑了起來,眼淚卻落在藥碗裡。 郭荺素也笑起來,眼淚順著兩腮滑落。 郭蔓青也笑起來,眼淚都落在郭荺素的身子上。 郭荺素終於熬了過來。 只是當初給自己下的毒藥太狠,身子整個都淘虛了。其他地方倒還勉強可以,眼睛卻是受損嚴重,幾乎失明了。 郭荺素身子好了一些之後,兩人將郭荺素送回了家。郭蔓青也回了家住下來。郭菀央也回了幾次家。郭蓮珠也經常回家。郭琅也跑過來幾次。一群姐妹倒是經常在家碰面了,竟然真的成了最好的姐妹。 這是郭菀央之前再也想不到的。不想一家人竟然在這件事上心心相通了。 郭荺素笑著告訴郭菀央:「我們都是跟著你下了重注的。如果折本了,小心我們一群人生吞活剝了你。」 郭菀央微微一笑,片刻之後才說道:「相信我的眼光,斷然是不會錯的。我們郭家……不會錯的。」 燕王府召集了附近幾個王府,打著「靖難」的旗號,畢竟是造反了。得到造反的消息,郭菀央等人松了一口氣,這個消息至少說明,朱高煦兄弟二人是平安到了燕地了。 否則燕王府也不能下定決心。 郭荺素閉上眼睛,片刻之後才說道:「央央,現在我擔心的是祖父。祖父奉命統領軍馬與燕王府作戰……」 郭菀央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祖父他會盡心竭力作戰的,但是祖父畢竟年紀大了,身體會跟不上,吃不消。」 郭荺素說的是郭英奉命征討燕王的事兒。畢竟這事兒全家都上心。 且不說郭英,就是郭荺素的父親也在軍中做事,能不上心麼? 聽郭菀央這樣一說,郭蔓青的眼睛就是一亮,片刻之後才問道:「你是說,祖父這個主帥做不久了麼?」 郭菀央微微點頭,其餘的話卻是不說了。轉過頭,對郭琅說道:「接下來二姐姐要多管事兒了……如果能操作的話,還有很多東西要搬運的。」 郭琅點了點頭,說道:「你只放心。這些年生意做下來,路子早就門兒清了,一點兒風聲也不會漏的,東西都能準時到位。」 北方到底缺糧食,燕王府那邊人是招來了,但是人口多了,軍糧就難以解決。所以郭琅這一陣就專門做糧食生意。通過專門的渠道送到北方。 郭菀央搖頭,說道:「現在正是戰時,當初的道路不見得管用了,不能走陸路。」 郭琅詫異道:「不能走陸路?難不成走運河?」 郭菀央搖頭,說道:「最安全的路是走海路。靠海邊走,找平穩一點的船隻,應該沒問題的。」 郭琅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去派人找一下船隻。話說這些年來都行海禁,公開的船隻都沒了,只能找走私船兒。只是海上……到底怕風浪呢……」 郭菀央微笑道:「你放心,走私的船兒比朝廷的船兒不知要利索多少。日本呂宋都跑的,多少大風浪也都經歷過來了,難道還怕近海這麼一點子路?」 郭琅笑了一下,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放下一半心思。你畢竟在民間呆過一段日子,知道的倒是比我們多得多。」 郭菀央道:「但是到底要小心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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