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下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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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哈哈一笑,說道:「好好好,咱們不擺龍門陣了,咱們來猜謎……小哥在大事上有見識,這些小事上卻不知有多少能耐?」 郭菀央的臉愈加紅了,只說道:「老人家,小子不會猜謎的……」一副害羞之極的形貌。 那老婦笑著將一個宮燈上的字謎扯下來,說道:「小哥有學問,猜謎肯定行的,猜中了這個,老婦再送你兩盞花燈……喏,這可都是用細絹紮的,能用好幾年呢……就這盞鯉魚跳龍門燈罷,你這樣一個粉雕玉琢一般的孩兒,提上這盞花燈,這滿街的眼睛都非定在你身上不可。」 聽著老婦這樣說話,郭安看著那盞花燈,眼睛就要冒光了。 想不到啊,公子出門一趟,竟然有這樣的機緣! 鯉魚跳龍門,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這兩位普天下最尊貴的夫婦,給公子一個許諾呢! 茱萸倒是不知道老夫婦的身份,只盯著那鯉魚跳龍門燈,笑著說道:「公子馬上就要參加府試院試了,得了這麼一盞燈,倒是一個極好的兆頭。」 郭菀央只覺得頭大如鬥。今天風頭已經夠了,今天風頭出得越大,來日與郭玥交接就越加麻煩。雖然說得了這個至尊的許諾是一個好事,可是自己心中還有一塊心病!只是訥訥笑道:「小子急智上卻是不足,這些謎語……多半猜不出來。」說著話,接過了老婦遞過來的紙條,就著燈光閱讀了,卻不由一呆。 那紙條之上的謎語簡直就是鄉間俚語,淺顯之極。上面字跡銀鉤鐵畫筆力遒勁,只是結構卻是亂七八糟,難看之極,顯而易見,這謎語是出自朱元璋之手。 朱元璋的謎語,自然不能馬上猜出來了。低頭沉思了半日,還是搖搖頭,說道:「小子……還是猜不出來。茱萸,拿一文錢出來。」 朱元璋大笑說道:「猜不出就猜不出,與小哥一見投緣,哪裡能收你的錢?」 郭菀央笑著從茱萸手中拿過一文錢,笑著說道:「雖然這般說,然而規矩不可廢。」 這句「規矩不可廢」深的朱元璋之心,於是大笑著將錢給收了。 那老婦將鯉魚跳龍門燈塞到茱萸手中,笑著說道:「小姑娘,這盞燈送給你公子了,你拿著。」 郭菀央連連擺手說道:「沒有猜出謎語,這燈如何能收。」心中猜測老婦的身份,能跟著朱元璋出來而且能表現如此自如的,應該就是天下第一尊貴的女人了。 茱萸笑著說道:「公子您別客氣,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何況大過年的,這麼吉祥的兆頭,您不收我幫著您收了。」 郭菀央謝過老婦,吩咐茱萸收了。當下也不敢多呆,於是就與茱萸郭安郭累,告辭離開了。 他們前腳才走,後腳就不知從哪個地方鑽出一個閒人,前來高家鋪子看花燈,低聲稟告:「是武定侯家的小公子。」 朱元璋的臉緩緩沉下來,隨即又鬆弛下來,對自己搖了搖頭。 撿起那張謎語,問自己妻子:「這個謎語很難嗎?」 馬皇后笑著回答道:「妾看來是難的。」 朱元璋微微搖頭,說道:「這孩子才十歲,心機也是恁的深沉。如此才智,明明不難的謎語,卻要思想上半日還說猜不出來。明擺著……」後面的聲音裡,卻又帶上了一絲隱隱的殺機。 馬皇后心中一驚,笑道:「或者是只想著大問題,這些小遊戲上就少下了功夫。畢竟只是十來歲的孩子,猜不出也正常不過。」 茱萸提著花燈,興高采烈往前面走;郭安郭累兩邊護衛著,兩人時不時的對視一眼,都是眉開眼笑。兩人都與郭玥相熟,見郭玥有這等好運氣,都是極為喜悅。 郭菀央往前走,走著走著,臉色卻突然白了! 方才只想到這是朱元璋出的謎語,不能直接猜出來了,生怕猜出太爽快了得罪了朱元璋。只是沒有想到這謎語實在不難,自己這般表現,說不定……反而在朱元璋眼中,留下奸詐的壞印象! 這個皇帝是歷史上的第一多疑皇帝! 思想著,當下立馬轉身,說道:「茱萸,我將那謎語猜出來了!」 茱萸一把拉住,說道:「難道還要回去,向那老人家將一文錢要回來不成?」 郭菀央苦笑了一下,卻不能解釋,說道:「既然猜出來了,我總要回去說一聲,免得白拿了人家花燈。」 拔腳就往回走。之前是順著人流走,現在回去,卻是逆著人流走,好生吃力。茱萸又拎著花燈,生怕與人碰撞了,一疊聲的叫喚。 郭菀央當下回頭,叫道:「你將花燈給熄了,交給郭安叔叔保管,我們先擠回去再說。」 兩人說著話,就往回擠。好半日才擠回原先的地方,郭菀央就蹦蹦跳跳上前說道:「老人家,那謎語我猜出來了!我可沒有白拿您的花燈!」 朱元璋正與馬皇后說著閒話,他這花燈鋪子設在比較外圍的地方,邊上又圍了一群裝扮成百姓的侍衛,因此也沒有多少生意。卻驀然聽見外面傳來突兀的一聲響,卻是之前郭家那個小孩子,歡天喜地又回來了。當下笑起來了,臉上皺成了一團菊花,說道:「你果然猜出來了?」 郭菀央笑嘻嘻的將謎底說出來,說道:「其實這個謎語不難猜的,就是剛開始的時候我腦子就轉不到那上面……」 馬皇后見郭菀央擠得滿頭是汗,心中替這孩子慶倖,嘴上卻笑道:「怎麼這麼急就回來了,滿頭都汗,快擦擦。」將手巾遞過來。 郭菀央接了,抹了一把,笑著說道:「走出不多路就猜出來了,可是回來人的確多,這麼大冬天也擠出一身汗呢……只怕等下人還要多起來。」 卻聽茱萸笑嘻嘻接嘴說道:「人太多了,大家有錢過節日是好事,只是這樣子,只怕煙花掉下來,爆竹砸下來的時候,會有碰撞的事情呢。公子,要麼我們回去算了。」 大過年的,茱萸也不能說不吉利的言辭,只能說「碰撞」。 郭菀央笑著說道:「應天府的人,還有三營的官兵,都全部出動了吧。只是所有的人都這麼亂擠,還真怕出事……其實應天府定下交通規則就好得多。」想到了就說吧,畢竟面見皇帝機會不多,而制定一個系統的交通規則則是利在千秋萬代的事。朱元璋定都南京的時候,雖然給南京制定了一個整體規劃,但是因為南京之前就是一個大都市,很多街道的格局就要受到影響,交通堵塞就成了常見現象。 制定交通規則不能完全解決這一現象,但是至少可以緩解這一現象。 出風頭就出風頭吧,好在這事情也不算太複雜,等下教給郭玥也不是難事。 朱元璋倒是愣住,笑著說道:「交通還有規則?」 郭菀央認真的點頭,裝出孩子向長輩賣弄的模樣,將自己知道的說了,說道:「這些都是我瞎想的……是因為看一些兵書,就覺得如果普通行人走路,也能遵循軍隊規矩,估計要好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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